“第一,我要这大哥的魂!第二,我要跟两位走,去我该去的地方。”小伙如是说,手指向时立三…
“成交!”牛头马面夫妇同声道,第二个条件没问题,本来他俩就是上来收魂的,此乃本职工作。第一个条件嘛,就看他有没有机缘收这魂了。
“你的意思是拿你的身体,装他的这个魂?”牛头哥指了指时立三,估计他已经判断出,前面这小伙也是个刚死的魂。
“没错,他跟我同名同姓,应该机缘不会差!”小伙找到了点自信。
时立三有点无语,还没轮到他张口,似乎自己就被卖掉了,“就因为同名同姓?”
时立三顿了顿,事情发生得有点快,他得捋一捋…
从他知道自己死了,再到被转手卖掉,然后听到他们的讨价还价--还有可能得再活一次,而且是进那小伙的皮囊里...
“不!得等等...他有老婆吗?有老婆的话,如果很丑怎么办?如果是个大胖妞,怎么办?
还有,他有没有像自己那样欠一屁股债呢,如果也是一屁股债,算谁的?妈的!不行...一千一万个不行!...”,时立三心一紧,28年来没有这么慌乱过...
本来以为是两个追债的头套男,自己还计划着怎么逃跑来着,得知死讯实锤时,时立三就决定放下一切开始躺平了,凡是活路的事,以自己无关,一率不碰,坚决袖手旁观。
虽然他不会懦弱到为生活所困自杀,而且得知他还是英雄救妇女而牺牲,那死得也值了,不必忧伤。
要不是碍于这两位索命鬼,在刚才小伙征求意见的时候,他真想对那帅小伙喊,“放来看看咧!”
反正,他这辈子也没干过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不如死后留个臭名,也好过没人记得自己。
“我能反对吗?”话说出口,时立三就后悔了,他不是后悔说反对,而是后悔使用语气不妥。
这地方怎么可以用那么明显懦弱的询问句呢?是被小伙子上面的深情演讲,迷惑了呀?还是因为两位没情绪的岛国文化道友的威压?
“好一句,枉我满腔热血,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定力,定力...”时立三压一压就要膨胀起来的心头。
“不行,你必须得试,真没有机缘,没有谁能强迫你”,另外三个岛国文化道友,异口同声的说。
“快点小子!成了,证明你还不合适死,不成,那也只能说明你命该今天绝了”牛头哥补充说。
这一波操作,时立三顿感生命怎会如此儿戏,但好像前世的“人生十字路口的各种瞬间”,哪个不是儿戏呢?
如果事事有周全之策的话,你的世界同样也会失衡,这就是世间运转之道,阴阳平衡…
“好,我也赞成,让天再帮我选一次吧,不过!我最后有个问题一定要问...”时立三缓缓站起来,对着小伙方向:
“你老婆长得怎么样?”道友牛头哥马脸姐没有被时立三的奇葩问题“问倒”,依然是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矗立在那里。
“我没女朋友,更没老婆,我家就我一个人!”这次小伙向时立三伸出了两只手,同时竖起了中指,像向他短暂的,有点烂的人生举行简单的告别仪式…
“你出去后,只要站在前院中央的地方便好,准备好了向楼上打个招呼即可”,牛头大哥已经在安排了,听起来,没有多余的字,更没有回旋的余地。
时立三像一个被打开开关的机器,转身,打开了门,走到大厅中央时,看到10多名老中少,都齐刷刷看向自己,不是羡慕嫉妒恨,而是像盯一陀怪物。
特别是那几个女性鬼友,不分老中少妇,清一色鄙视的目光,当时立三从身旁走过时,她们都情不自禁往后缩半个身形...像在表明自己与时立三不是同类。
时立三满脸写着问号,其中有个老爷子,向时立三鬼魅一笑,右手指了指大厅墙壁4个角落上的音响,再用手指拍着自己的耳朵,手语已经非常明确:
“小伙子,牛头哥,马脸姐,你们仨!在房间里面恶战的风流事迹,已经通过同频的音响,语音现场直播了一遍,”
原来里面的音响设备,与大厅墙壁上的音响设备是联通的!
时立三立刻明白,他们是听到视频里播放的整段语音对白了,这次是要驰名阴司界了啊。
还妥妥的牛头哥!马脸姐!三...三...X...奶奶的,时立三怎么感觉这画面好像也挺熟悉的,就是想不起来存档在哪个加密文件夹里了…
这次要多谢道友小伙全家了...可惜刚才那家伙说,他全家,就他一个人...
他从最后一名蓝衣年轻少妇身边经过时,她正注视着时立三,两手举向头顶,在做画牛头画马头状...
时立三又想了一遍文件夹路径,硬是没想不起…
穿过大厅人群,时立三来到了前院中央,此时雨小了,他仰望天台,通天黑暗,只有不时的雨水,往下滴,源源不断...
他越发感觉体内寒气逼人…
抬头望着这通天的黑暗,他突然间,感觉到宇宙的浩瀚,自身的渺小,就连一粒尘沙都算不上。
在这无穷的黑暗中飘荡,一年、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忽然间,他依附在了一个发光体上,光体越来越光,一米、一百米、一千米、一万米、、、一100亿光年...小城亮了,南疆亮了,华夏亮了,地球亮了,太阳系,银河系...
突然,头顶上黑暗中,一个带着体温的柔软物体,伴随着雨水,直冲了下来,是一个人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