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已经将整个地面染作了暗红之色,在艳阳照射之下,折射出奇异诡谲的光芒。
“没有系统,看来只有装死蒙混了。”
连战心中刚有计较,又听赵冲道:“全部枭首,与李牧的头颅一起,就挑在此校场,本将要让营中将士们看看,若再有里通秦国者,皆是此下场。”
“诺!”
众甲士轰然领命,而后连战便听到“锵锵锵”的长剑出鞘声,不由心中一紧。
要这么赶尽杀绝的吗?连个装死的机会都不给?
怎么办?
不会才刚穿越就嘎了吧!
耳中听得一阵悉悉萃萃的声音,犹如快刀割艾草,其中间或夹杂戛然而止的惨叫声。
连战不用看也知道,那些甲士正在收割脑袋。
将台之上,一位副将快步行至,对赵冲行礼道:“将军,始终没有发现李兆的踪迹,是否需要再派人寻找?”
赵冲一挥手:“不必了,李牧通秦,筹谋已久,李兆如今恐怕早就不在国内了。”
连战心中一凛,李兆乃是李牧的独子,勇武非凡,深得李牧器重。
在一年前的番吾之战中,曾率队直冲秦王嬴政的大纛,直接逼退了秦军。
番吾之战后,李牧因战功被赵王封为武安君,驻军番吾,成为赵国军方第一人,李兆也被视为其接班人。
但是三个月前,军中突然没了李兆的身影。
也正在那个时候,原主等百余人被选拔为李牧亲卫。
难道李牧早就预见到了今日之祸,事先安排好了自己的爱子?
而包括原主在内仍然留在军营之中的三百亲卫,则成为了牺牲品?
眸光之中,连战瞥见原主的袍泽不断身首分离,持剑甲士越来越近。
当即不再装死,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对着将台之上的赵冲大声道:“将军,我有李兆的消息要禀报。”
他此言一出,不待赵冲示意,早有三四名甲士围了过来。
见他胸膛插着一支长箭,甲衣之下,血液汩汩滴落,几名甲士只是持剑警戒,未有其余动作。
将台之上,赵冲神情威严,看向尸堆之中的连战,顿了片刻,方才缓声道:“禀。”
连战见赵冲应允,心中松了口气。
感受着双腿之上久违的力量,强撑着身体,急速道:“三个月前,李兆奉大将军命令前往……”
说着嘴中一口血液喷将出来,身形一晃,萎倒在地。
赵冲眉头一皱,一挥手,两名甲士架着连战,快步上了将台,停在赵冲身前不远处。
赵冲瞥了一眼气若游丝的连战,对他口中仍在喷吐的血沫丝毫不以为意,只道:“李兆去了秦国?”
连战咽了一口血沫,艰难地摇摇头:“不是···秦···国,是···魏···国。”
“魏国?”赵冲眉头一拧,似是没想到连战所说竟与自己心中所想不同,道:“怎么会?”
连战哪里知道李兆去了何处?之前所言不过是吸引赵冲注意力的随口胡诌而已。
见赵冲似在沉思,连战不动声色悄然观察了一番身边的两名甲士,见两人只是随意地架着自己,未有防备,道:“我也不知……”,说话间右手猛然一探,将左边那名甲士手中的铁剑夺了过来。
而后铁剑在空中掠过一道弧线,精准无误地在右边甲士的脖颈动脉之上划过。
同一时间,右脚也在左边甲士的膝盖外侧踹落。
紧接着一个箭步,整个身影闪现般到了赵冲身侧,左手五指箕张,抓住其肩膀,右手之中的铁剑倒转,顺势横在赵冲脖颈之上。
此时才听见“噗”的一声轻响,以及“喀嚓”的一声脆响。
前者是右边甲士脖颈动脉被划破之后,血液喷薄而出的声音。
后者则是左边甲士膝盖被他踹断的声音。
动脉被划破的甲士下意识地用手捂住脖颈,喉咙之中发出“荷荷”的嘶哑声。
膝盖被踹断的甲士则是一下子跪倒在地,发出一声猝不及防的惨叫。
而此时的赵冲,方才从刚才的沉思之中反应过来。
想要扭头看向身侧后方的连战,却感受到脖子之上冰凉的铁剑,顿时停止了动作,原本威严的脸庞之上尽是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