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听说了吗?贪豺帮飞狐堂二十余人被人在半路上被人屠杀了!”
“岂止屠杀,那简直是虐杀,我亲眼所见,有些人尸骨虽然成了块渣,但好歹还留了点,有几个渣都不剩了!”
“有这么残忍?哪个狠人干的?”
“不知道,干得真他么漂亮!贪豺帮这群吸血鬼,平日里仗着城主府的关系横行霸道,敲诈勒索,得罪的人多了,阴沟里翻船迟早的事!”
“诶,这位独眼老哥你抖什么?”
“淋雨受寒了……”
常年在武馆打工,王肩山见识颇多,他自认为心理素质很强,可现在他的心不住颤抖,每一次望向儿子都不自地惊颤,他心中有无数可怕念头,但儿子既然不说,他又不好主动问。
王负剑正优雅地喝着热鱼汤,仿佛一切与他无关,起码此刻,就餐的他不会心有旁骛,这一顿饭虽不及醉仙居的丰盛,但却是半个月以来他吃得最心满意足的一次,他不时给父亲夹菜呈汤,看起来不像个孝子,而是一位乐于分享美食的品鉴家。
吃完饭,父子二人决心先休息会,王肩山躺在床上平复心情,屏风的另一边王负剑身体分明困乏,精神却极为振奋,他摸摸右肩,那咬伤不疼了,而左肩、小拇指和腰部的贯穿伤,在当时他释放压抑星能的时候已然痊愈,吃饱喝足后,除了虚弱苍白,王负剑状态还行。
现在他首先要考虑翩若剑的事,路人有不少人看见贪豺帮持有此剑,现在剑平白无故回到他手里,若被外人得知他一定会被严重怀疑,这剑藏不好藏,扔不能扔,成了烫手山芋,王负剑有点想念储物戒、纳戒了,为什么这个世界好像没有这种东西?
愁索间,王负剑灵光一闪,心想既然翩若剑轻快无比,那是不是也能被万神策中的弼马吸收?他拔出剑一试,结果万神策立即苏醒,弼马躁动,一眨眼将翩若剑抽进脑中,王负剑大惊失色,他就想试试,没真想吸收,这可是宗门传世之剑,要真给弼马吞了,宗门上下甚至掌门伊水芳都得弄死他!
“住嘴!他么住嘴!”
王负剑内心嘶吼,凌乱地和万神策拉扯一番,差一点就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好在这是在他脑中,他还是有主导权的,将翩若剑迷你版阻在了弼马长嘴的嘴毛边上,弼马安静下去。
王负剑擦了擦汗,试图将翩若剑取出而不能,翩若剑像铸在脑中,不能再挪动分毫。
“得了!”
王负剑放弃,这应该是目前最好的结果了,翩若剑得以隐藏,又没有被万神策吸收掉,否则他一来不好给宗门和掌门交代,二来避免吸收后无法压制境界,突破觉醒境的失控局面。
“装弱装得好难受啊!”
王负剑有点共情那些暴富装穷的人了,他现在依然还能将境界压制到七阶,在紫光的遮掩下别人看不出来,只是这七阶极为不稳定,几乎没下限,净是上限,好像随时要炸裂的水壶。
休息了半个时辰,王负剑向客栈买了两把剑,两匹马——这气派客栈更像一座小型的综合商场,兵器、丹药、星能液、衣甲林林总总都有卖的,当然,和城里的那些专业店铺比不了,主打一个应急能用。
父子二人再度出发,有了两匹骏马,速度快了一大截,越靠近谪水城路况越好,且这边没怎么下雨,两骑一驹在下午四点左右赶回,谪水城就在眼前,门口熙熙攘攘,来来去去,与上次从惊鸿山回来相比,这次王负剑感觉这座古老优美的城池更亲切了。
城池亲切,城池里的一些人就不亲切了,出城还好,进城则不免被门卒一阵盘剥,这和在藏马镇一样,一脉相承,王负剑不喜,王肩山早已习惯,轻车熟路地交了钱,多给了些,才没让这群秉公执法的门卒去多检查那两个满满当当的袋子。
门卒称‘这独眼龙’懂事,不耐烦让速离,王负剑听得刺耳,父亲的眼睛因自己而瞎,如今这般模样必免不了遭人冷嘲热讽。
“走,回家!”
王肩山没放心上,一阵恍惚,不久前他抱着必死之心前往藏马谷寻子,如今父子二人皆安然归来,一只眼睛而已,已是天大的幸运,更何况他们满载而归,儿子更是鱼跃龙门,不可同日而语!作为父亲,作为神族,王肩山心中自豪到嘴角上扬。
破旧的小院温馨祥和,父子二人栓好马,将两个大袋子搁回屋内这才稍稍安心,王肩山让儿子先休息,他去包饺子,王负剑说有事出去一趟,等回来再吃,等王负剑走后,一个人出现,是那个瘦细者。
“没想到你们能活着回来,还记得你答应我们的吧?王肩山。”
瘦细者倚在厨房门口,眼睛却瞟向卧房内。
王肩山裹着围裙,埋头包饺子,说自己答应的事自然会做,让对方等他和儿子吃完最后一顿饭,警告对方别轻举妄动,瘦细者不以为意,又立刻将目光转了回来。
“你也七阶了?”
“对。”
王肩山依旧自顾自包饺子,收敛身上气势,他用了麝元,加上有宗帅风这位医学泰斗亲自医治,突破七阶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