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许多人被之前天空那道爆炸吸引,猜测大概是因为炼药失控导致炸鼎,感慨炼药师一行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钻研一生的张药师都能搞砸,还整出这么大动静,真吓人。
王负剑趴在马背上尽量走小巷,好在这个时代晚上没多少娱乐项目,天气又冷,一路上没碰到什么人,等到了家门口,王负剑溜下马,推开门,门口的小黑马怪叫几声,门哗啦一声被人关上,墙上、屋顶上、门后瞬间冒出一堆人,持着明晃晃兵刃,王负剑心里咯噔一声,强撑着拔出剑。
“抱歉,门开着,又是饭点,我们就不请自来了。”
一个戴着貂帽的男人从院里走了出来,他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汤饺,有人搬出一张椅子,貂帽男人一屁股坐下自顾自吃起来,那碗并非原本家中的,而是一只纯银大碗,一杆幡旗竖起,隐约能看见上面绣着一个‘银’字。
“银碗寨!”
王负剑认出来人。
貂帽男人点头,声音略带几分粗犷:“是滴,还记得半个多月前,也是晚上,你杀了一个比你稍年纪大点的好青年,还擅自做主将他烧成灰烬,他叫杜朝风,我叫杜万。”
手下郑重介绍这是他们银碗寨的二当家,先前王负剑在商队中将包括杜朝风在内二十余名银碗寨好手杀尽,今天他们来讨个公道。
王负剑低呼了声‘爹’,没有得到回应,貂帽男人杜万吸溜吃了个大肉水饺,答应了声,其他人一阵发笑,杜万吃得正爽,王负剑的剑破空而来,两个手下立即将剑挡住,可下一刻剑已越过二人,将银碗打翻,直插杜万咽喉。
杜万微惊,双手猛地一拍夹住剑尖,红色星能爆发,刚想反击,看见剑的那一头闪过一双绮丽赤眸,迷淫之间脖颈疼痛传来,侧方的寒光穿过他的身体,他的脑袋滚在地上,嘴里还噙着那半颗刚嚼烂的饺子。
“爹!爹!老王!”
王负剑大喊着冲进屋中,锅还是热,柴还在烧,却不见王肩山踪迹,等他提着三把剑出来,银碗寨众人才回过神来,他们觉醒境的二寨主被人当着他们的面那么轻松斩首了!
“九阶!”
众人咽了口唾沫,盯着王负剑那凭空多出来的两只手,面色煞白,他们先前明明只感知到对方七阶啊,看样子还深受重伤,他们人多势众,实力又强就没当回事,结果遭此晴天霹雳!
“我爹呢!”
王负剑怒声质问,不等回答,又杀两人,马贼们惊怒不已,一声怒吼,纷纷拔刀围杀,剑光闪动数下,又倒地几人。
“我爹呢!”
“你爹……不知道,不知道啊!”
咻咻咻,剑影如同索命恶鬼般在院中穿梭,一个个马贼身死,到最后还剩两个,这两人实力不俗,同样是超凡九阶,在银碗寨中也算一等一的强者,皆嗜血残忍,可现在,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两人内心颤颤,再看了眼杜万那死不瞑目的首级,其中一人转身就逃,结果刚出院子就被快剑斩成肉泥,现在只剩最后一人了。
最后一人狠咽了口唾沫,手中拿着一个花炮,正色道:“王负剑!我乃扇门银牌捕快卢穿,一直在这杜万手下卧底,如今你将其格杀,大功一件,我一定向上头替你表功!”
王负剑不感兴趣,森目而视:“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你想赌是信号快还是我的剑快吗?”
那人摇头,口干舌燥,按理说他敢只身一人到银碗寨卧底,心里素质极强,这会儿却难免手心出汗,精神紧绷,他有一种非常直观的感觉,眼前这个见义勇为的青年似乎杀红眼了,他一个动作一句话没说好怕都得死于非命在这,这家伙怎么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不是惊鸿派首席剑秀吗?不是拔刀相助的正义天才吗?怎么这么令人心悸!
“我爹呢?”
明明卢穿才是扇门捕快,可王负剑的口吻近乎逼问,俨然一副他才是审问者的样子,卢穿不敢隐瞒,说他们来的时候门开着,并未发现有其他人,除了厨房里的热水饺,屋里的两大袋财物外,就只有桌上的一封信,信在杜万手里,只有杜万看过。
王负剑在杜万腰间找到那封信,是父亲所留,说孩子你长大了,不再需要爹,爹也有自己的事要做,勿念,勿寻。
字数很少,写得很急,可以看出来是在仓促间写的,不然父亲不会不等他回来打声招呼,王负剑攥着那信,陷入沉思,他想起那日在藏马谷和父亲一起出现的那个使斩马刀的强者,那强者说父亲答应了一件事,别忘了,什么事呢?和父亲突然离开有何关联?
王负剑一时头晕脑胀,斜视向罚站般的卢穿,质问对方说自己是捕快可有凭证?卢穿表示没有,他这种级别的卧底不可能携带任何凭证,只和上线单线联系,不信的话可以和他一起去扇门。
王负剑不置可否,见状,卢穿直冒冷汗,脑速飞转,他惊觉到这位剑术天才可能还不到二十岁,不到二十岁的超凡九阶,加上如此可怕的快剑,这他么还是人吗?还有,那两袋财物上面多有血迹,大概来历不明,这两件事皆见不得光,他岂不是要被杀人灭口?
卢穿缓了口气道:“我今天不曾见过你,只见过一个黑衣人,那黑衣人将杜万等银碗寨马贼斩杀,我侥幸逃了一命!”
王负剑点点头,他确实有想杀人灭口一了百了的想法,可那样可能滥杀无辜,万一这人真的是卧底捕快呢,王负剑对捕快没什么好印象,但此人敢只身一人卧底马贼之间,胆量和品德令人钦佩,这让王负剑想起原先世界的缉毒警察,崇敬之意油然而生,他侧身拱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