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菲感觉华子健是一个坦荡的人,不会有歪心思。于是她娓娓道:“我名字你已经知道了,就不讲啦。我从小叫喜欢唱过,在学校的文艺汇演总能拿到前面的名次,还代表我们乡里初中参加过县里的中学生歌咏大赛,拿过第一名。
我读高一上期时,父亲出车祸去世,第二年妈妈改嫁,男方不同意把我这个拖油瓶带过去,只同意给我每月五百元生活费,所以我就和爷爷奶奶生活。当时爷爷奶奶也有近七十了,只能在地里种点庄稼,也没有什么收成,最多是不饿肚子。妈妈每个月也来看我,送点生活费,但我感觉总是少了点什么。
那年端午节,我一个在沿海打螺丝的同村的初中女同学回家过节,她来看我。我想着家里的情况,瞒着家里人,跟同学去了沿海的东莞。
我首先是跟着同学进了一家电子厂,每个月也有五六千,只是工作时间长了一点。大概做了四个月吧,在街头胡逛的时候,看到一家当地商场搞营销,请了杂技班子助兴。我们去看了一会,刚好发现他们招学徒。我头脑一发热,就跑去问老板。老板问我原来会点什么,我说会唱歌。刚好老板也想找个能唱歌的,有时候能暖暖场,或者替替杂技演员中间休息休息,所以他让我唱一首。我就唱了当时比较流行的送亲。老板听了,很是喜欢,于是就招了我,但他告诉我前面三个月只有五百元一个月,以后按照演出来计酬。我那同学其实嗓音也可以,她也想尝试一下。于是我们两人都进了这家私人杂技团。”
华子健听舒菲说十六岁就辍学南下打工,心中有一丝悲凉。幸亏她现在还算好好的。
“嗯,你也是个苦命人。但要相信,先苦会后甜。”
舒菲情绪还是有了一点低落,“但愿吧。”
舒菲把红酒瓶拿过去,先给自己倒了一些,又给华子健倒上。她端起酒杯,碰了碰华子健的杯子,“华总,难得今天遇到你这个贵人,来,我再敬你。”
看到舒菲情绪低落,华子健说道:“你能喝吗?你可别话到心酸处,来个借酒浇愁。”
“没事,我爷爷爸爸都能喝酒的,我应该有遗传基因。”舒菲说道。
华子健建她想喝,也不好太拦着,“菲菲,你以后就喊我华哥,或者健哥。在这座城市,我就是你哥。如果你认我,以后觉得我还可交,那么以后我就是你亲哥。好吧。”
舒菲一下就留下了两行热泪,看着华子健不说话,然后把酒杯移近唇边,把酒一口干了。
华子健忙道:“你慢点喝,又每人催你。”
“华哥,没事,你放心!”舒菲语言有点哽咽,但状态还好,不想容易喝醉的人。
也许,喝酒确实有遗传基因吧。
“华哥,你知道吗?从十六岁出外,到现在,很少有人关心我在外面过的怎么样。每次回家,我也只能报喜不报忧。现在爷爷奶奶也去世了,家里就我一个人,我总不想回家,尤其是过年过节。虽然现在继父态度好多了,那边也有一个弟弟,但我在那边呆两天就会出来。虽然出租屋很寂寞孤单,但我喜欢,总觉得那才是我的安身之处。”
华子健只得给她递过去一张纸巾。
舒菲擦了擦泪痕,接着道:“其实我妈妈那边的弟弟也有二十多了,也参加了工作,薪酬也还可以。他还是想疼我,但我自己感觉不好接受他的关心。如果不是他主动给我打电话,发信息,我是不会主动联系他的。”
华子健叹息了一声,道:“那何必呢,你自己也要宽解自己。他毕竟跟你一奶同胞,这是血脉至亲。你继父也还是从生活上愿意承担了一些责任的,可能没让你跟母亲在一起,在你心里埋下了疙瘩。对不起,我不应该问你的。”
舒菲抬头看着华子健,满目含情,“华哥,怎么能怪你呢。现在我也没有埋怨他,只是自己不愿和他们在一起生活。”
舒菲甩了甩头发,又用双手拢起来,显得愉快道:“来,华哥,我们喝酒。接下来我慢慢跟你说说我的演艺生活。”
两人又喝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