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帮我填个调查表呗。”余婶子掏出一个本子，让聚在一起闲谈的街坊们帮忙填一下，

“哎呦，你发什么神经呢，我们哪里识字啊？你让我们填什么啊？”一个膀大腰圆的大婶笑道，

“是啊，大字不识一个，填个屁，还有调查表是什么东西？”一个高瘦的婶子也笑道，

“屁话别说，填了给你们一人一文钱，填不？告诉你，这是好事，你们就不想以后自己的闺女们在家里多呆一两年？

想当年我们做姑娘的时候就够惨了，在家当牛做马，但是好歹也算吃饱穿暖，不用伺候男人，

嫁到男人家里不但当牛做马，生儿育女，还得伺候男人，

生个孩子就是一道坎，一个不小心就迈进鬼门关，

你们是不知道，太早生孩子有多危险，还有原来表亲之间成婚生出来的孩子容易有毛病。”

余婶子神情激昂的讲着，希望自己的话能起点作用。

“你是说我家三个孩子有毛病不是我的问题？是因为我们表亲成婚的原因？”

一个本来静静地摘着自己手里的菜，默不吭声听大家闲聊的头发枯黄，面黄肌瘦的憔悴妇人闻言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她激动的揪着余婶子的手问道，

众人纷纷用同情的目光看着那婶子，她是何氏，跟她表哥成了婚，生下三个孩子都有毛病，

为此，她天天被婆家嫌弃，觉得是她有毛病，才会生三个都这样，

她天天跟牛一样干活，照顾一家老小，还要被婆婆骂，被老公打，娘家还不能说什么，因为三个孩子有毛病是事实。

余婶子认真的点头，她自己也是年纪轻轻就生了孩子，孩子生下来有问题，她自己生下孩子也用了半条命，

醒来后才知道孩子被婆婆给溺死了，她大哭一场，本来生产完就伤身，为此更是大病一场，而且还落下了严重的妇科病，

她和离后找了现在的夫君，现在的夫君是退伍的士兵，脸毁了，但是他不怨天尤人，干起了打铁的活计，

娶了她之后对她好，也不嫌弃她生不了孩子，甜蜜蜜这样的店，普通人家一个月都去不了一次，但是他却舍得给钱她去吃。

她也是在那里知道了自己前面所受的苦是因为太早嫁人生孩子造成的，于是她就接下了在东门巷里搞调查宣传的活，

完成任务她有钱拿，而且还能帮人，哪里不好了，所以她特别积极。

她于是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何氏，何氏本来一潭死水的眼里迸发出亮人的光芒，

“我不是丧门星，我不是怪胎，我的孩子们也不是怪物，我要和离！”她说着眼泪哗啦啦的流下来，但是眼里是带着光亮的，

余婶子听说她要和离，于是悄悄的跟她说，“你真的下定决心和离？你的孩子们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