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扶风自然是依旧保持着自己孝顺儿媳妇的名号,每日晨昏定省那真是一次不曾落下。
不过老太太也不是什么刁难的人,只说每逢初一十五来请安问候一趟就够了。
适才大夫人那边也派了丫头来传话,说是大夫人今儿个身子不爽利,叫三小姐自己就去了。
许惊春倒是没想太多,正好省的某些人在路上就要揶揄自己一番。
换好了衣裳之后,就领着小桐从自己个住的存兰堂出去,穿过曲折的走廊,再走走院子里的池塘边绕一圈,约莫大半柱香的时间,怎么也就到了。
柳扶风是书香门第出身,平日里就喜好些书卷文字,诗词歌赋,爱好侍弄些花花草草什么的。
因此这院子里也算得上是秀丽精致,颇有一副文人墨客的样子。
只见老太太的院子也是朴素典雅,并没有那副暴发户那种附庸风雅的样子。
一进门,便有一位老嬷嬷上前指引着她到前厅去,老太太已经起来了,正好祖孙二人也可以说说话。
一位穿着朴素的老太太坐在高位上,手上拿着一本不知道什么的书卷在瞧。许惊春对这个老太太的印象并不深刻,原书中对这个人的着墨也并不多。
不过今日一见,倒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心下瞬间就多了几分好感。
不管怎么说,总是比许家那个几个豺狼虎豹般的夫人、小姐好了不要太多。
“三丫头来啦,坐吧。你那几个姐姐妹妹们,可还没有到呢。”
“是。”
许惊春刚笑着坐下,就听见二房夫人陈婉淑朗朗的笑声传进来:
“哟,三丫头怎么自己个儿就来了,也不知道等等这些个儿姐姐妹妹们,怎么摔了一跤之后,人还越发不懂规矩了。”
许惊春正欲开口,柳扶风就先接上了话茬:“二妹妹说笑了,三丫头年纪还小,哪里懂得这些规矩?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教导不善,我替三丫头向妹妹赔罪了。”
陈婉淑说话是带着些开玩笑的语气的,可谁听不出是在明里暗里嘲讽她不懂规矩?
柳扶风一句话更是将自己说的无地自容。
许惊春内心冷笑道:我说怎么特意派人来说不必等她一起走,自己不是好端端的站在这儿呢吗?
原来是挖了个坑在这等我呢。要是搁以前,她肯定是默默的低下头吃下这个哑巴亏,在所有人日复一日的打压下活成提线木偶。
可是抱歉,我已经不是那个任人拿捏的许惊春了。
许惊春微微一笑,再没有从前那种低眉顺眼,任人欺负的可怜模样。而是变得自信随和,仿佛她才是这场家宴的主角一般。
就连一贯自诩见过大场面的柳扶风,今日都有些压不住她的气势,只能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平日里那个小家子气的庶女,今日怎么俨然换了一副模样呢?
“大夫人和婶婶说笑了。我前些日子身子不好,一直没来向祖母请安。今天好了些,又赶上家宴,思念祖母这才来的早些的。还请大夫人和婶婶不要见怪。”
许惊春打着思念祖母的口号,柳扶风这个孝顺媳妇自然不能说一个字的不是,只能笑着点头说好姑娘。
许惊春一口一个大夫人,分明就是不把这个嫡母放在眼里。这可叫柳扶风的贤惠持家大娘子的名号端不住,尴尬的笑了笑。
幸而老夫人及时出来解围,笑着让大家都坐下,这场陈婉淑挑起来的事情方才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