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巫娘的演奏!”
林升锦整理了一下,出发去剧院。
一路上,她的心情很愉快。
后面买了两张票,坐在座位上,静等开始。
眼神瞥到二楼坐的吉诗秋和兰青婉,她们正优雅地喝着茶,吃着点心。
“在哪里,都会有主角,但不会是我。”
周围很嘈杂,每次这种乱哄哄的场景里,就算参与其中,林升锦也觉得自己是旁观者。
有些时候,融入不了一个“大家庭”。
虽然她的心在挤入一个集体,但是她的眼睛在哭泣。
“这么美好的事情,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很多人唱歌的时候,很多人呐喊的时候,她都觉得格外孤独。
亨特坐在旁边,把她的手握得紧紧的。
为什么会没有归属感呢?
谁知道呢?
舞台上,每个人都在自己的座位上自信地准备着。
“我也要成为一名音乐家。”
前面的小男孩对他的妈妈说。
妈妈笑得很开心:“那要加油哦。”
两个人的轮廓狠狠地刻在林升锦的眼睛里。
理想吗?
林升锦心里五味杂陈,她好像一生都在寻找理想,可是,她需要的到底是别人的认同感,还是上位者的支配感呢?
一定要有理想吗?
做梦不就好了,梦里什么都有,还不用努力。
什么东西都可以想象出来的,不是吗?
音乐响起,当旋律沁入林升锦脑子里时,又莫名代入学过的价值观,心里莫名其妙地热血起来,像是给火焰添柴,情绪越来越旺。
不过,当音乐低沉的时候,脑子好像又变得理性了。
也许要等信仰坍塌了无数次后,人们才能缝缝补补地雕刻出独一无二的信仰。
然后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否则这一生好像在为他人作绿叶。
开不出自己的花。
“那些主角们都很幸运地领悟到,或者被慢慢点醒,所以他永远都会知道该做什么,该走那条路。当然,反派们也知道这一点,但是强大的反派好高骛远,弱小的反派目光短浅。两个极端中间就是配角,所以他们偶尔摇摆不定。但是我,只是背景人物,找不到,也没什么。”
很显然,音乐没听进去,倒是思考了很多。
当巫娘出场的时候,林升锦才强迫自己专心欣赏。
除了技艺,厉害的人往往倾注感情在他的作品里。
巫娘的气质简直美得像一只深情的天鹅。
演出结束后,林升锦慢悠悠地走回家。
刚从深度思考和庞大的音乐中浮出来时,脑子会昏昏沉沉的,但是身体能感觉到空气清新,天气明朗。
就像一个被长期纠缠折磨,或者说称为长期沉浸在什么喜欢或痛苦的东西里的人,脱离了出来,各种割裂、庆幸、茫然交织在一起。
身体出来了,心没能出来。
在这样的感觉下,人是不会思考的,需要麻木地回味和抽离一段时间。
所以林升锦不知不觉走错了方向。
“文昌学堂?”
学校什么的,在傍晚总显得更加空落落的。
林升锦围着走来走去,就是不知道该往哪儿走,附近也没什么人了。
眼看着天越来越黑,林升锦觉得越来越冷,而且心里直发怵。
要是亨特不在身边,她可能寸步难行。
未知的地方,迷人而恐怖。
她开始把张牙舞爪的树幻想出表情,把黑暗中的暗处幻想成凝视她的眼睛,道路上是沉默的庞大生物。
各种各样的声音反而成了清醒的提示。
越往前走,动物的声音越明显,尤其是蛙鸣,和那不知名的昆虫。
亨特在后面环抱着她,这让林升锦敢继续前进,不用奔跑。
如果后面空无一物,想要摆脱恐惧,就要一直跑,跑到无法思考,跑到确认安全。
越这样想,心脏跳动的声音越清晰。
前面好像有微弱的火光,应该是篝火,是常见的火的颜色,不是恐怖的蓝色或者什么。
不过荒郊野外,谁会烤火呢?
露营?
还是烧纸?
林升锦一边走一边想,想到这儿时就已经汗毛直竖,打算离开。
“你又是何必呢?”
有人的声音传来,一瞬间把林升锦勉强维持的“保护罩”击破了。
她神经炸起来了,然后整个人都缩小了。
呼吸一瞬间紊乱。
快速恢复冷静之后,她忽然意识到声音的熟悉。
“你怎么会懂我?”
另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
虚弱但是气息很长。
“我懂……”
男人的语气有些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