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了你们。”白溪庭把菜单递给我们，语气平淡，似乎带着点兴奋，“点菜。”

陈城接过菜单，我看着何潜尉欲言又止。“何……潜尉，你是不是……被冻到了……”他的脸真的很红，红得不正常。

“嗯。”何潜尉点点头，抿了抿唇，接过白溪庭递的燕麦茶喝了一口，带着病态的委屈神态，很像发烧烧迷糊了……要不让陈城送去医院？

我看了看陈城，陈城一脸什么都不知道地把菜单递给我，我对他们点的菜没什么意见，又还给了白溪庭。

“真的没事吗？”我看向何潜尉又看了下白溪庭。“没事。”何潜尉摇了摇头，喝了热水后状态好了很多。

吃完饭后，我回公寓拿了行李就和陈城一同赶去机场了。

“拜拜！”我们挥手告别。

“孙妤，我回来了。”我笑着抱住孙妤，很幸运，下飞机的第一个温暖就是她的拥抱。

“齐隽羽，好久不见。”孙妤很高兴，温柔的眼神带着笑意。还拿了条自己织的漂亮浅色系围巾围到我的脖子上。很暖。

“一会我给你看看我BJ的照片，还有我和陈城他们一起包了一盒饺子……”我喋喋不休，我有好多好多的话想对孙妤说，有好多好多事想给孙妤讲。

“一会回去好好休息！”张极在驾驶座，提醒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孙妤最心疼你累了。”

“好！谢谢哥，谢谢孙妤。”我停止和孙妤的喋喋不休，强忍着喜悦看向窗外。一回到故乡的这片土地我就变得十分轻快。

我听话地洗了个澡，喝了一杯姜茶，十分惬意。

“爸爸，冬至快乐！”沫璃过来把我抱住，我把她抱起到怀中，沫璃高了些，也重了些。来年春沫璃就两岁了

“沫璃，冬至快乐！是不是长高了？”我把沫璃高高举起，我的女儿像是在我的双臂上飞翔。

“是啊，沫璃高了一些，也重了一些。”我的妈妈笑着走了过来，在我面前停下，“小羽，你是不是瘦了？”

“没有，你看，我还是那样。”我笑着抱着沫璃转了一圈，试图以此证明我的强壮，还向孙妤征求意见道，“孙妤，我瘦了吗？”

“嗯……”孙妤装模作样地围着我转了两圈，穿了一身厚衣服，肉眼怎么能打量出来……我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觉得的。

“胖了。”孙妤这样回答道，还笑眯眯地从房间搬出来一个像液晶质地的电子秤。

“不是……哪有一回家就要秤体重的？”我不舍得放下乖巧可爱的沫璃，一齐站到体重秤上。

“不是？齐隽羽，哪有人这样秤体重的呀。”孙妤笑着把沫璃抱入她的怀中，让我轻松称体重。

“噢，那我要脱外套吗？”我像大学军训时站军姿那样，露出了十分严肃认真的表情，似乎在向教官打报告。

“哎呀，称个体重而已。”孙妤看了看我的体重，睁大双眼看了我一下，然后道：“一斤没重？和你体检报告一模一样啊。”

“啊？”我低头一看，还真是，这我岂不是辜负了刚买的蛋白粉？我很疑惑：“这怎么可能？”

“就怕你瘦了。”孙妤拉着我一起到厨房做饭，两个人做饭看着就是很幸福的一件事，对方是孙妤，那就更甚。

“我一直很健康。”我切着葱，疑惑地看向孙妤，“你怎么和我妈妈一样呢？你之前不是这样的。”大学的孙妤对我的体重一概不知，身高倒是知道，一米八大高个。

“那就好……齐隽羽，沫璃的脐带血还存着呢。”孙妤把调好的酱料放在一旁，往空气炸锅铺上一层锡纸。

“什么？脐带血？”我剁肉的动作顿了顿，带着砍刀落在砧板上惊天动地的声响也停了。

“嗯，当时你说得了癌症……我听说脐带血能治这个病，然后骗你捐精，自己去做了试管。”孙妤的语气轻描淡写，似乎是在告诉我有没有下雨一样——现在我的脑子下起了狂风暴雨。

“孙妤……你当初自己做试管，是为了这个？”我的语气平淡不了，当初孙妤做非常伤害身体的试管，是为了我。

“对。”孙妤语气很轻。从孙妤本人的口中得知了当初一直耿耿于怀的真相。

我开始后悔，后悔骗她我得了癌症，让她放弃我……孙妤不会放弃我，她会想办法救我。

“为什么？”我走到她的身边，面前是打开的窗户，我们一起看窗外散落霡霂细雨。

“你为什么在保险受益人上写我的名字？”孙妤抬头和我对视，她说自己的痛苦比听我的痛苦要冷静。

“那不一样，孙妤，你那么年轻……”我想继续为她鸣不平，但她眼中的汪洋让我顺从停止。

“却话巴山夜雨时……”孙妤笑了笑，在细雨前闭上眼睛，“当时的我们何曾不是都在下雨？”说完她睁开眼睛，把她手心放在我的心脏前，“这里，下雨。”

我一把把孙妤抱住，刚切完姜的手指在她背后翘起。

“抱什么？做饭呢。”孙妤一把把我推开，转身开始往鸡翅上涂酱料，“你不也和我一样很爱沫璃吗？”

“对，但是我们可以迟一点……”我在厨房门口往外撇见了沫璃，沫璃和我对视上马上比了个兔耳朵的动作。我愿意一直爱她。

“等不了了，如果我不让你回来结婚呢？如果你不回来了呢？”孙妤顺着我的目光同样看向沫璃，“本来是想把脐带血给你，现在是想把一切给沫璃。”

“有了沫璃一切都值得了。”孙妤提起沫璃，或者看向沫璃，都是一如既往地温柔，散发着母性光辉。

“我不会再留你一个人。”我承诺道，“BJ到广东只要21小时，我随时可以回来。”

“齐隽羽，你说雪地里承诺是真的，对吗？”孙妤看向窗外，似乎在祈求透明的水变成白色。

“对，我爱你。”我重复当时对孙妤的承诺。

“那我希望现在广东下雪。”孙妤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