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喘息伴随着血肉撕裂的拉扯声,地面上的血越流越多。周边人下意识连呼吸都减慢了,生怕哪一点惹恼了这个煞神。
塞德里克放在扶手上的手突然停止敲击,他的视线移了移,薄唇轻启,“收手吧塞尔西,别把人打死了。”
塞尔西指的是幕雨,这是她在这个世界的名字。
“到我身边来。”
他无视了托亚面目全非的伤势,只是冲她招了招手道。
幕雨很少来圣教的主殿,非宣召几乎不会主动前来。
想到这儿,他不由得蹙了蹙眉,心下有些厌烦。他想着,虽然塞尔西是阿尔西亚的长姐,但是不是对阿尔西亚太过于关心了。
“父亲。”幕雨跪到塞德里克的腿边,恭敬地低下头。塞德里克伸出手摸了摸她散开的灰色长发,从怀里摸出一个金色发圈,亲手给她扎上。
他的手腕诡异的白,骨节分明,缓慢抚摸着幕雨的脖颈,时不时将指尖插进发丝里,灰与白的颜色几乎融为一体。
大殿之内,一片寂静。
幕雨鸦灰色的睫毛轻颤,露出下面浅淡的暗灰眼眸,温顺地如同一只小羊。
她用脸蹭了蹭塞德里克的手,轻声道:“父亲不如将这件事交给我,塞尔西很乐意为您分忧,只要是您想要的,我都会为您夺回来。”
她的语气平淡但透露出一种坚定的执着。
“……”幕雨的话却没有让塞德里克感到开心,他的脸色反而唰地阴冷了几分,心情似乎变得格外不好。
他猛地伸手扣住她的下巴,幕雨顺从地抬起头,像一只不懂反抗的傀儡。
看着她沉静的面容,塞德里克的嗓音微哑:“不用,你不了解圣教的管理方法,贸然上手容易冲动。”
“做好分内的事就够了,至于其他的,我自有人选。”
多么父慈子孝的一幕啊。
哈!
幕雨只觉得可笑,事实如何,她与塞德里克心知肚明。
他从未将她当作亲女儿看待,也从来不想她插手关于圣教的核心事物。
同样是亲生骨肉,阿尔西亚与阿拉里克见他从不用下跪,倒是幕雨,从十二岁回到圣教开始,她已经记不清跪下过多少次了。
……或许在塞德里克的心中,她与摔下阶梯的托亚并无区别,都是一枚利用后可以随意抛弃的棋子。
塞德里克突然提到了阿拉里克,“你弟弟在安维山脉搜寻叛徒,你去陪陪他吧。”
幕雨诧异于这莫名的一句,但他接下来说的话,才让她心底发凉。
“至于你的那位朋友,我不想再看见你们有任何联系。”他的指尖点上幕雨的额头,冰凉的触感几乎要冻到人心。“不要忘记了,你的姓氏。”
幕雨低下头,面色黯然:“好的,父亲。”
她不敢表露任何异议。
不远处的伊森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闭着双眼侧脸看来,露出一个浅淡得体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