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西楼此时开始冷静,她推门出去,却看到一个正向此处跑来的小女孩,是尚喜乐,许姨娘的女儿,脸上带着胆小无措,怯怯的喊着“姐姐姐姐”
当即愧疚占了上头,下蹲,尚喜乐奔入她怀中,她不经常回尚府,可尚喜乐依旧记得她。
尚大人看着眼前这一幕,竟也一时心酸起来,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哄了自己又没面子,看着前厅里面的东西差不多都碎了,一向节俭的他心中属实难受,可怜人,可惜物,也可怜父母心。
“妹妹先回屋等着姐姐,想吃荷花酥吗,姐姐做给你吃,你先去帮姐姐摘几多荷花好不好,我先去做饼皮,记得将荷花清洗干净。”尚西楼引着喜乐去了池塘,自己则去了后院。
“别杀我,别……”刚才在前厅那位姨娘已被利刃穿喉。
手起刀落,尚西楼一句话没说,转身出了那姨娘宿处。
“姐姐,你又要走了吗?”喜乐吃的很慢,可是荷花酥还是快吃完了。
“嗯,不管你吃的多慢,我最后都会走的。”
喜乐低头,泪水像断了线的风筝:“娘亲死了,哥哥也死了,爹爹经常不在家,姐姐又时常不在乐儿身边,姐姐,我不想待在这里,姨娘待我不好,她待哥哥也不好。”
“没事,以后谁再欺负你,姐姐就收拾他好不好。”
“可是,我不知道你在哪里。”
“云舒不是在你身边吗,她可厉害了,会武功,能保护你,还会飞,像信鸽一样传信,有什么事,你便让她来找我,过几日,我再给你寻个侠士来给你做护卫,时刻保护你,可好?”
“那云卷呢?她待我极好。”
“有云舒陪你就行,姐姐也需要人保护的。”
柳下居位置偏僻,那地方清幽,门口周围都种着梧桐树,尚西楼是走着回去的,柳下无言跟在她身后。
有梧桐叶变黄落下,尚西楼便专挑着落叶踩,传来“咔咔”的声响:“将云卷送去你那兰亭台子上去吧,她模样可比你那儿的好太多了。”她说的轻巧。
“好”
那台子上的都是罪人,长相参差不齐,去的客人又不是看脸的,况且大多都围着面纱。
“两年前你打不过我,两年后竟还是打不过。”尚西楼倒着走,柳下无言借着昏暗的月光,还是能看出她眼睛红肿。
“要去看看平安吗?”
“不要。”尚西楼又转过身去,低头踩着枫叶,到了柳下居的院子里,竟飞上了屋顶。
柳下无言去拿了一瓶酒,也跟着上了屋顶。
“拿酒干嘛,我不喜欢。”尚西楼将酒从屋顶丢下,竟哭了起来。
“知道你不喜欢喝酒,可那是我专门酿的梅子酒,知道你喜酸。”
“专门?是为我吗?”尚西楼躺下,泪眼朦胧,遮挡视线,眼前的一切都被朦胧裹挟,她看不清,也不想看清,就这样死了多好。
“不然呢,是为哪家娘子?其他姑娘都爱甜的,我可不认识其他爱吃酸的娘子。”柳下无言躺在她身边,看着天上繁星众多,侧身为她擦去眼泪。
可尚西楼的眼泪竟是擦不完的,连带着声音也哽咽:“是啊,还有谁家娘子脾性这般不好?”
柳下无言顿时无言,好一会儿才又开口:“我知道,平安在不久前死了,你杀的是该死的人。”尚平安,与喜乐为龙凤胎。
“我也该死,明明就不放心云卷,还让她去看着平安。”
云卷和云舒都是她从妓院里救下的。
她们二人被许姨娘收养在府上做了丫鬟,许姨娘死后,她偶然看到二人被卖去烟柳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