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起身,昨日,辛苦你了。”宗望趋步上前,亲自扶起了这名卫兵。
“多谢二太子。”阿里赫满怀感激地应答道,随即抬头起身,一道狰狞的伤疤映入了宗望的眼中。
那伤疤是昨日被兀术用马鞭抽打所落下的,虽已结痂,却仍像一道猩红的裂谷,横亘在他的脸颊之上,触目惊心。
即使疤痕愈合,恐怕也会留下难以抹去的印痕。
“这伤还疼吗?”宗望关切地再次询问。
“起初确实痛,但四太子赐给了末将许多上好的伤药,俺涂抹之后,现在已经不疼了”阿里赫带着几分憨笑,挠了挠头。
“他只给了你药,没有给你些金钱补偿吗?”宗望皱了皱眉,目光扫向一旁的兀术。
“不,不,四太子还赏了俺一袋黄金,俺从未见过如此多的黄金!”阿里赫急忙挥手解释。
“那便好。昨日之事,实属事发突然,兀术的行为也是出于无奈。”
“希望你不要介怀。”宗望,作为金军元帅,竟亲自向阿里赫鞠了一躬。
受到自家元帅如此礼遇,阿里赫顿时热血沸腾,内心的激动已非言语所能表达,最后居然哭了出来。
“俺...俺....谢谢两位太子了。”阿里赫热泪盈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个劲地磕头如捣蒜。
“快起来,快起来。”宗望眉间闪着仁慈之色,又亲身扶起了阿里赫。
“我们女真人,能从白山黑水之间崛起,灭辽平宋,席卷八荒,都是因为有你们这些勇士为我大金的霸业尽死效劳。”
“呜....呜....没有,没有,能跟着.....跟着....两位太子,是俺的荣幸。”阿里赫泣不成声。
“阿里赫,你是哪里人?”宗望柔声轻问。
“回菩萨太子,俺家世居于涞水下游(松花江支流),在收国元年前一年,太祖在涞水誓盟,俺父便带着俺们兄弟三个投奔了太祖。”
“俺当时就见过元帅,元帅当时策马立于太祖身侧,好不威风!”
阿里赫揉了揉婆娑的泪眼,满含仰慕地说道。
“涞流河吗?”宗望的脸上浮现出回忆的色彩。
当初,金太祖在涞水河畔会盟女真诸部,数陈辽国罪状,开启了轰轰烈烈的灭辽之战,那时候的宗望,还没有兀术大,也才十来岁,就上了战场,一晃,十二年过去了。
“你爹呢?”
“俺爹死在了宁江州城下,被大药师奴亲手用弓箭射死了。”阿里赫眼中涌动着凶光。
“忠烈之家!”宗望叹道。
“可惜大药师奴已归顺太祖,成为我大金的猛安,本帅无法亲自为你报仇。”宗望遗憾地摇了摇头。
“菩萨太子!俺家的仇不算什么,万事当以大金国基业为重!”阿里赫连劝道。
“也罢,咱们现在不聊这些伤心事了。说点好事,你此次随本帅南下,收获如何?”
“俺跟元帅刚从平州出来的时候,还只是阿里喜(副卒,与正卒相比甲具较少),出了燕京,俺就已经是正卒了,这一路上,俺抢了三个女人,两匹马,还有数不胜数的金银财宝。”
谈起自己这一路上的收获,阿里赫的表情由悲伤变为兴高采烈。
“再加上四太子赏赐的黄金,等回去,俺就可以找工匠打一副重甲,再为战马配上具装,俺就可以当铁浮屠了。俺弟弟也可以当铁浮屠了!”阿里赫越说,神色越是激动,他已经在畅想美好的未来了。
金国的军制与宋不同,铠甲大多由士兵自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