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内心有个声音一直在叫嚣着别进去。我惶惶不安,全身微微颤抖起来,好一会儿,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的身上,如火一般灼伤着我的全身。
我受不了了,突然遁地逃跑了。
“砰!砰!”
我突然出现在了一道门前,我控制不住的抬手敲门,不一会儿门就打开了。
我迟疑着进到门内,眼前是另一番景象。
我看见一个穿着黄色戏服的人在屋子的中央唱着曲子,咿咿呀呀的我听不明白。
那人的旁边有一个屏风,屏风旁边坐落着一个旧式的收音机,一个白胡子长长的老头坐在椅子上手放在放收音机的桌子上随着曲调敲打着节奏。
那唱词里我只听懂一句,是什么“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我听见那老头摇着头叹息着说了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忽然,我看见周围的景象变了,那唱戏之人忽的隐去了,周围出现了电影院观众席一般的座椅,那老头的右手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落地窗,窗上贴着好多繁复的窗花纸。
光打在他的右手食指上,渐渐的,连他也仿佛睡去了。
我看见这里仿佛被阴阳两隔,不知为何,我的内心充满了恐慌,脑子里有个声音告诉我,他死了。
突然,连那老头也隐去了。
聚光灯打在我的身上,我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我已站在台上了。
周围忽然出现了嘈杂的人声,欢呼声、鼓掌声音,我看不见人,却能听见声音。
我发现我的衣服突然变成了刚才那身戏服,而我也不受控制般的唱起了我原本听不明白的唱词:“原——来——唉——姹——啊啊紫——嫣红——开唉——遍——,似——这般——都付呜——与——断井——颓——垣哎哎哎——”
…………
聚光灯黑,台下突然出现了好多人,他们个个都欢呼鼓掌,掌声雷动,他们大声叫:“好!好!”
我看见穆言坐在台下笑吟吟看着我,也如他们一样为我鼓掌。
然后,天黑了。
…………
“纪陈川!”
嗯?谁在叫我?
纪陈川抬头看看周围,不知何时,她居然站在四方都是镜子般的地处,那些镜子里如放映电影一般放映着一切画面,走马观花般的,纷乱迷眼。
纪陈川感觉脑子要炸了,她抱着头捶捶脑袋,头晕眼花的,她晃晃脑袋,跌跌撞撞的朝着前方走去。
她如踏在水面一般,步步生波,水波漾漾。她走到前方,放下手睁开眼细看,这是一个墓冢。
碑上刻着:吾妻纪陈川之墓。
我的,墓?
“纪陈川!”
随着这声音,纪陈川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放到墓碑上,用手使劲抠出墓碑上镶嵌的宝石。
“砰!”
四周如镜子般的平面都碎了。
虚空中的纪陈川看见了同样站在虚空中的穆言。
她听见对面的穆言幸色道:“终于找到你了。我们回去吧。”
纪陈川一瞬呆愣,忽的,她又警惕的往后退了两步,道:“你是谁?”
穆言愣了愣。
纪陈川沉声道:“你不是穆言。你是——殊——遇——”
在她说出之后那两个字的时候,四周陡然逆转,“穆言”笑笑,留下句“你很聪明”,便消逝在了空中。
他的声音盘旋在上空,经久不绝。
纪陈川回头往与殊遇消失相反的方向跑,边跑边大喊:“穆言!我找到了!你出来!我找到了!”
随着她的喊声,周围慢慢出现了草地、繁花、日光、小溪。
穆言就站在小溪的另一边繁花簇拥之地。
离他越近,纪陈川的脚步便越慢。几步之遥仿佛隔天难抵,山海相隔,十万八千里。
穆言笑着张开双臂,道:“欢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