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做什么？”莉莉问了一句。

“我是来求周总原谅的。”虽然在说话，人却跪着没有起来。

男儿膝下有黄金，让一个大男人跪在自己面前，像什么话：“你先起来再说。”

“周总要是不原谅，我就不起来。”张树怀看来是铁了心了，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你想跪，那你就跪吧。”莉莉皱了皱眉头，显然有些不高兴了，接着说：“不过，我想告诉你的是，一个人要有气概，宁肯站着死，决不跪着生，这才是男儿本色。”

张树怀本来是个很聪明的人，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背叛了东方公司，莉莉的话他自然听得出来，那意思就是说，她看不起那种卑躬屈膝的人。

于是，他站了起来，像过去一样，坐在莉莉对面。

莉莉一双严厉的眼睛看着他：“是不是走投无路了？”

张树怀低垂着头，一副没脸见人的样子：“是的，周总。当时头脑发热，不知道天高地厚，自己办公司，没想到的是，公司虽然办起来了，却经营不下去，不但把以前的积蓄消耗殆尽，还向银行贷了款，迫不得已，只好把房子卖了，把银行的钱还上。到现在，我是一无所有，真正的穷光蛋。”

莉莉静静地听他说，不吭声。

“失败之后，我作了深刻的反思。在公司干了这些年，先是跟着王总干，后来跟着周总干，虽然在销售上取得了一些成绩，但这些成绩的取得，有一个重要的前提，那就是东方公司给了我平台，有这个平台，才有这些成绩，如果没有这个平台，就不可能有这些成绩。”他的语速比较慢，说得较诚恳，莉莉微微点了点头。

“也可以这么说，没有公司这个平台，我就什么都不是。可笑的是，此前没有认识到这些，夜郎自大，自以为自己有过人之处，离开公司天地更宽，这才起了要自己办公司之心。而且，我还想在公司的客户身上打主意，挖公司的墙脚，王总和周总对我那么好，我还那么做，简直就不是人。”

说到这里，张树怀出人意料地扇了自己两个耳光，此举把莉莉和王秘书都惊得瞪大了眼睛。不过，莉莉没有阻止他，只说了一句：“有这样的认识，也算是你有收获。”

“周总说得对，于失败中总结教训，这确实是一种收获。办公司失败了，我清醒了，自己就是王总和周总手下的一个兵，或者说，就是公司这个池塘里的一条鱼，要是离开了公司，我这条鱼就没有了水，也就不可能生存得下去。换个说法，有公司就有我的事业，离开了公司，我就什么都不是。”

这时，王秘书给他倒了杯水，谢过之后，喝了个底朝天，王秘书又给他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张树怀微微欠身：“谢谢王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