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42

夜幕之下，夜月凝视着爱徒的遗体，眼神平静无波，内心未起愤慨，亦未有丝毫杀意流露，足见其城府深沉，老练至极。皇圣细密地观察着夜月的神情与举止，原以为他会显露怒意或悲伤，却不料他竟如止水般毫无波澜。

皇圣随夜月的目光望去，只见夜梦的躯体被强大的内功切割成四段，创口平整，力度控制得精妙绝伦，使得血液仅洒落一处，未溅及四周，这表明出手者武功既刚且柔，又能瞬息间抽离对方内力与武学，修为已达登峰造极之境，看来今日或有意外之喜。

念及此，他决定耐心等待，毕竟若能将夜月纳为助力，则需好好笼络，以免结交不成反成仇敌。夜月仔细审视一番后，轻轻挥手，两名弟子便用白布盖住尸体，抬着担架向外行去。夜月转身面向皇圣：“夜神不介入与任务无关之事，阁下今日来访，日后定当回访，请回吧！”

见对方已下逐客令，皇圣只好告辞，随后四名轿夫抬着轿辇向山下飞去，四人同时发力，一跃而起，步履轻盈，落地无声，踏过无痕，显然是轻功高手。他们气息相融，侧面印证了武功与湘西魅影神功相似，但一者化解内力，以守代攻。

而他们四人则攻防兼备，一人正面迎敌以吸引对方，为侧翼留下反击之机，随后以暗器远攻，为最后一人创造一击毙命的机会。四人各司其职，各有所长，但与魅影神功相比，他们的合作更倾向于以众凌寡，且无法如魅影神功般化解内力，使自己虚实相间，近乎拥有不死之身。

先前检查尸体时，他便发现夜梦无法抵御魅影神功的化力之术，只因对方不屑以多胜少，才让夜梦产生错觉，误以为自己能抵消魅影神功的联手攻击，可见愚昧之可怕，不仅易误事，更可能丧命。想到此，夜月感慨道：“人啊！唯有自知之明，方能保全性命。”

随后，他转身步入书房，刚迈进门槛，木门便自行闭合，正应了那句谚语：“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古人之言，诚不欺我。此事让夜月回想起年轻时的自己，那时他狂妄自大，以为天下无敌，行动、策划、暗杀、布局及智慧均无人能及，因此在江湖上制造了一桩桩骇人听闻的杀戮事件。

如今想来，那不过是愚昧的自负。自己之所以觉得强大，是因为未遇强敌，故而才有此自负与愚昧，不仅失去了得力助手，还害了徒弟性命，更让徒弟死后不得安宁，辛苦修炼的内力也为他人所用。夜月透过窗棂望着天上的明月，心中暗自懊悔。

这也是他拒绝皇圣邀请的原因。再者，皇圣被誉为王侯之才，身为皇家嫡系，其智谋与武功远超常人。何况皇家都不敢涉足之事，他夜神派更不会插手，不愿白白被人当作棋子利用。况且皇家乃武学世家，拥有惊世骇俗的武功，尤其是神火凤凰诀，更是人间顶尖的武学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