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长上前,向着突然出现在镇上的贵人行了一礼,却在抬头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加……加斯帕少爷?您怎么来了?”镇长惊讶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加斯帕微微一笑,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哦?难道我不该来吗?”
镇长连忙陪着笑脸,试图解释:“当然不是,只是最近有些关于子爵大人的不利传言。您知道,如果诺德蛮子打过来,领地会不太安全。我只是担心您……”
“让·布尔戈尼镇长,”加斯帕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漠,“我有两个不幸的消息要告诉你。”
镇长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安,他吞了吞口水,等待着加斯帕的下文。
“第一个消息,关于父亲大人的……不幸,它并非空穴来风,而是残酷的现实。”加斯帕的话语如同寒风,让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几分。
镇长闻言,脸色瞬间苍白,张口结舌,仿佛被重锤击中。
未等对方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加斯帕紧接着抛出了第二个重磅炸弹:“至于第二个消息,关乎我那位敬爱的兄长陶德。他在罗讷城不幸染疾,病情危殆,恐已时日无多。”
镇长的脸色由白转青,彻底愣在原地。他无法相信,菲尔德家族竟然在一夜之间遭遇了如此重大的变故。
加斯帕拍了拍镇长的肩膀,他的动作中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傲慢:“所以你知道,让,”他放肆地只称呼镇长的名字,“我不得不来,我不来,偌大的菲尔德领,就群龙无首啦。”
加斯帕说罢,没有等待布尔戈尼镇长的反应,他径自迈开步伐,衣摆随风轻扬,走进了镇公所,准备享用他的晚餐。
餐毕,加斯帕在侍从的协助下更衣,一边整理着睡袍的领口,一边问道:“那位尊敬的女士,有派人和你联系吗?”
杜瓦尔站在门口,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对这位“女士”颇为忌惮,小心翼翼地回答:
“那边说,会在明日通往卢泰西亚堡的路上,和您会合。那位……女士大人,会按照约定,亲自伴您踏入城堡。”
加斯帕闻言,满意地点点头:“很好。杜瓦尔,再派一名机敏的侍从,速去城堡,告知母亲大人,我将于明日午后抵达。请她务必提前召集城堡中所有重要人物,我要在第一时间,让一切尘埃落定。”
“遵命,少爷。”杜瓦尔应声退下,却在即将出门之际,又停下脚步,补充道,“另外,少爷,布尔戈尼镇长一直在楼下等候,希望能再次向您表达敬意。”
加斯帕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哦?看来这位镇长倒是懂得审时度势。既然他如此识趣,就让他上来吧。”
不久,布尔戈尼镇长在杜瓦尔的引领下,战战兢兢地走进了加斯帕的房间。
他弯腰鞠躬,几乎将额头触地,言辞间满是谄媚:“加斯帕少爷,您的光临让整个巴比松镇都为之生辉。”
“请允许我,以最诚挚之心,献上这份仓促间筹备的小礼。请您务必收下,以表我对菲尔德家族,尤其是对您和夫人的忠诚与敬仰。”
镇长双手捧着一个沉重的盒子,缓缓打开,里面是耀眼夺目的金银首饰。
加斯帕轻轻瞥了一眼,淡淡地说:“布尔戈尼镇长,您的这份心意,母亲大人定会深感欣慰。”随即挥了挥手,示意镇长可以退下了。
镇长识趣地行了最后一礼,小心翼翼地退出房间,脚步略显匆忙地离开了公所。
回到自己家中,镇长刚推开门,便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哭泣声。正是他的婆娘,满脸泪痕,嗓音嘶哑:
“你这天杀的!这些年好不容易攒下的首饰,竟全给了那个贵少爷!你是不是疯了!”
镇长眉头紧锁,语气中夹杂着几分无奈:“妇人之见!加斯帕少爷以前是没人搭理,可如今不一样了。他一朝得势,最是看重别人对他的态度。我若不趁机好好奉承,当下必定没我的好果子吃!”
镇长夫人听罢,抹了一把眼泪,眼中闪过一抹算计:“既然如此,何不将小珍妮送去少爷身边?她长得不难看,说不定能攀上了这位少爷的高枝?”
镇长瞪了她一眼,骂骂咧咧地说:“高枝个屁!子爵与陶德少爷若真有不测,这领地还能安稳几时?我们到时候就得赶紧想办法往南逃了。就这位少爷,你说他能挡住诺德蛮子吗?一点儿浮财就当打水漂儿了。小珍妮宝贝我可舍不得。”
“想过几天安稳日子,怎么就这么难呢!”
“别说这些没用的。”镇长冷哼一声,“明天你把家里值钱的东西清点一遍,提前做好准备。一旦形势不对,咱们就得立刻往南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