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音禾若有所思:“你说,大哥为何把邹泽留在军营?那地方人多眼杂,一个不小心,他隐匿重犯的罪名可不小。邹泽这人极为阴邪,放在军营,别弄出什么幺蛾子才好。”
萧策错愕,他没想到施音禾的心完全不在医治上。
“音儿,这世界没你还是会运转,你能不能关注一下自己的身体?”
施音禾半个字没听进去,依旧自言自语:“皇上又是如何答应他留下邹泽这条命的?不对,这其中必有玄机……”
萧策哭笑不得,直接勒马停止不前,只拿眼睛看着迷迷瞪瞪的施音禾。
施音禾发觉他没跟上,勒马,回头,莫名其妙的看着萧策:“怎的不走了?”
萧策委屈道:“你都不理我,我怎么走?”
施音禾不明所以:“我没有不理你啊……”
她想了想,接着说道:“对了,你说,大哥留下邹泽,皇上睁只眼闭只眼,会不会跟岽瀛内斗有关?如果我猜的没错,邹泽在他母国两派相争,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若咱们把他咔嚓了,岂不是让岽瀛变稳定了?岽瀛稳定,对咱们不利,是也不是?”
施音禾明显还是没听进去萧策的话,把邹泽的去留一通分析。
她认真又迷糊的样子,让萧策忍俊不禁:
“好好好,你说的都对。这事皇上自有他的考虑,大哥现在是皇上的左右手,你的十万岽瀛兵马,又在回晋城前归入他麾下,统一由他协助管理。只能说,大哥位高权重,他的举动,代表着皇上的决策,不用怀疑。”
听他说到这里,施音禾突然噗嗤一笑:“大哥可真悲催,将军的头衔我把着,那十万大军,他帮管,白白多了一倍多的辛劳,还有可能吃力不讨好,那可是岽瀛军。”
萧策见她恢复活泼,心里一松:“谁让他是我们大哥呢?麻烦的事归他,咱们只管吃喝玩乐……”
施音禾啐道:“做弟弟的都这么有恃无恐么?”
“那是。”
萧策还洋洋得意,其实他心里:我只在乎你是否开心,是否健康,其他事都不重要。
另一头。
宁静的桃花村突然迎来一阵骚动,有官兵把守,但不查人,更不抓人。
只是将桃花林跟那里头的洞穴围住,不让人进出。
村口那家小酒馆已经换了主人,原主人涉及朝政的,都莫名其妙消失了。
现在的桃花村,纯住的当地村民。
不出几日,便有一艘船从湖心荡了出来,船身用黑布覆盖。靠岸后,有牛车接应,官兵将船上黑布覆盖的东西囫囵个用牛车运走。
随着车夫赶着牛车吱吱呀呀离开,官兵们也都撤了。
半个月功夫,四季常开的桃花林,鲜花纷纷落瓣,桃树恢复四季该有的常态。
村里人诚惶诚恐,以为官兵拿走了镇山之宝,他们整个桃花村会受到诅咒。
但也只是桃花林受影响,农家日常生活依然如故,久而久之,大家也都放下了,各自安居乐业,这是后话。
赵恪夫妇自戕,邹泽受降,段长风在五皇子的安排下,暂时住在邳州郊外的农庄。
这日,突然有一农夫打扮的男子,悄么声靠近农庄,找到段长风。
“你说什么?宝贝被他们拉走了?桃花林被毁?”段长风听到那男子的话,顿时怒火中烧。
“是,桃花全谢,洞穴也坍塌,那地方如今被村民拿来种地,咱们已然回不去了。”
那男子黯然神伤。
仔细一瞧,他就是那家酒馆的小厮杜北。竟是趁乱偷跑出来,隐匿在城里。他从其他人嘴里知道桃花村发生的事,赶紧找到旧主子,汇报情况。
“格老子的,这帮蠢货,把陨石搬走,迟早要给我弄坏了,那可是无价之宝。”
段长风气得胸口起伏,两眼喷火。
“主子,如今之计……是不是想办法给夺回来?”杜北试探问道。
段长风这才沉下来,沉吟半响,说道:“抢没那么容易,得先了解他们大费周章搬回去,又这样匆忙,到底是要干什么?知道了缘由,才好找到他们的弱点,寻个漏洞,才好下手。”
杜北一脸沉稳:“这事交给小的去办。小的偷跑出来那段日子,在山里躲躲藏藏,倒是认识好些个山匪,只要给银子,他们自会替咱们办事,他们混进晋城,脸孔陌生,好办事。”
段长风点头认可:“嗯,你做的不错。尽快去安排,别让他们糟践了宝贝。”
“是。”
杜北拱手施礼,刚想离开,段清子从他身后的房门走进来,嘴里说道:“不用去了,这事我一直盯着,早就有了眉目。”
杜北看到段清子,眼睛一亮,脸色微红,但很快就默默压了下去,表面平静如常。
他心仪段清子很久了,但一直没敢开口表白,他自知自己身份低微,配不上段清子这个皇室中人。
只默默的追随着她,追随她的阿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