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真正能帮霄霄的,只有你和吴老二了。
你这些年不让吴沧海见霄霄,我不追问原因,但你护不了他一辈子,对吧?总得给孩子留条后路吧?”
曲烈默然不语,姜宽的话字字戳中他的心事。
他抬头望向远方,夜空静谧,仿佛在等待他的决断。
许久,曲烈终于点了点头,声音低沉:“我会好好考虑的。”
见曲烈已有所动,姜宽不再多说,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好。”
两人走回到车旁,姜宽打开车门,忽然又探头喊道:“虎妞,等师傅从中都回来再劝你,到时候可别跑啊!”
虎妞原本不舍地看着姜宽离去,听见这话赶紧扭头,假装没听见。
姜宽哈哈大笑,满意地上了车。
吉普车缓缓启动,灯光划破黑夜,扬起一阵尘土。
曲烈站在原地,望着远去的车影,心中五味杂陈。
他不想让陈霄学武科,自然有他的道理。
至于不让吴沧海见陈霄,这其中更是有他难言的苦衷。
当初,他一心认为自己的决定是为了陈霄好,是最有利的安排。
如今,陈霄的武科梦已昭然若揭,他却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不知该如何抉择。
复读一年?以曲烈对陈霄的了解,考上一所重点武道大学并非难事。
但重点武道大学毕业,必然要奔赴虚空战场。
两年服役,真正能活着回来的又能有几人?
他和陈霄的父亲已经在战场上付出足够多,难道他们的孩子也要走这条不归路?
曲烈心中叹息,不愿将陈霄推向那充满杀戮的战场。
姜宽的提议或许正是最佳方案,既能让陈霄圆梦,又能保全他的安全。
武道的光环、成就,在这份平安面前,似乎显得微不足道。
曲烈思索良久,终于下定决心,不再纠结。
众人见曲烈怔怔地望着远去的吉普车灯光,神色凝重,仿佛沉浸在某种深思中。
大家以为他可能有什么心事,便没有去打扰。陈霄的母亲与虎妞她娘则各自搀扶着自家的老太太,低声寒暄着,慢慢向各自家中走去。
虎妞站在一旁,见父亲张屠户还杵在那里,目光总是时不时瞥向曲烈,显然是想借机再喝几杯。
她眉头一皱,快步走到张屠户跟前,毫不留情地抱住他的胳膊,用力往家拖去:“爹,别打扰曲叔了,酒喝够了!”
张屠户无奈地叹了口气,摇摇晃晃地跟着女儿走远,嘴里还嘀咕着:“就这点酒,算什么够!”
陈霄则静静站在原地,目光落在曲烈身上。尽管五叔没有开口,他依然感受到了他内心的沉重。
那些多年未曾言说的往事,似乎压在曲烈心头,而今晚的交谈又让这些压抑的情绪重新涌上来。
夜色寂静,陈霄也没有出声打扰,只是耐心地等着。
曲烈终于回过神来,见陈霄依旧等在那里,便收起了刚才的沉思,嘴角浮现出一丝带有歉意的笑容:“怎么还在这儿站着,傻小子,走,咱们回家。”
陈霄微微一笑,点点头,没有多说话。
两人并肩而行,夜风轻拂而过,路边的树影在月光下摇曳着。
沉默中,曲烈偶尔瞥一眼身旁的陈霄,心中那股未曾放下的担忧依旧存在,但他也明白,很多路终归要孩子自己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