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念栀皱起眉，笑着“啧”一声，并不作回应，空无一物的左手把玩起垂落的卷发，阴凉的眉眼带着轻蔑

而女人独自呆滞了好一会，意外的是，即使处于这种状态……她手中的刀始终没有松开

“呃……”

从这位“序号1”身上传来的危险感和外边横七竖八被爆头的尸体让她悻悻无言，悄悄中动作极为谨慎的朝更远处挪了挪

虽然不能一定确认那些人一定是那位“序号1”杀的，可脑袋内闪过的众多尸体让她忍不住反胃，一想到自己可能和个视人命如草芥的疯子呆在一起她就有点晕

即使在不久前她也杀过人，因为那倒胃口的垃圾玩意想对自己动手动脚

自卫和主动“狩猎”的性质在某种时候是完全不同的，而且事实上在现如今，杀人和杀猪没区别，以至于有时候甚至猪肉比人还值钱

而她怕的也自然并不是杀人这种行为，而是……

“序号1”身上可能存在的疯狂

……

随着时间流逝，不少刚成为序号者的幸存者开始成群结队的出现，一堆一堆的，看样子是从不同的试炼塔进入

身心俱疲的序号者们偶尔的微弱啜泣声、也有个别没怎么受伤而有闲心激动的幸运儿叽叽喳喳闹腾，让原本还算安宁的寂然空间不可避免变得嘈杂了些

——作为背景的橘红烛火被带得轻轻晃动

嗯，至于为什么说刚成为？

因为司念栀发自内心觉得这些灰头土脸的幸存者们脸上难看的表情，和不断按压手心减轻疼痛的动作真的很明显

碰巧的是，那些不久前快被逼到穷途末路的幸存者们因为这间教堂，和空间系统等因素——他们并没有注意到独自坐在偏僻角落的司念栀以及另外个有意无意想躲起来的女人

“活下来了…我活下来了……”

“呜……哥、爸、妈……”

“别哭了吵死了，他们已经死了听不懂？！我救你可不是脑子抽风带个拖油瓶的！”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哈哈哈哈！！系统！真的是系统！这太不可思议了！”

“该死的世界，毁灭了简直太棒了！我一定会变强……新世界！”

“职业『倒计时二十一分钟后可全体解锁』，职业是什么意思？”

“让你天天泡书堆里，肯定是字面意思。虚拟游戏里的那种呗，什么战士法师之类的”

有些不愿接受事实的序号者试图和那道神秘声音对话，而结果很明确，那道无机质的声音从不是有自主意思的“祂”，就是是，也根本不会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

众生百态，适者生存

不同的情绪、不同的心态、不同的行为，

种种嘈杂之音不算清晰的钻入耳中，司念栀淡淡敛着眸子，面无表情，默默在其中寻找着是否有和她一样获得“天赋”的幸运儿

然后尽全力杀掉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司念栀终于捕捉到了线索

人群聚集处，一个看上去武力值很高的疤脸大汉在不少人的簇拥下春风得意

他居高临下的走向独自坐在另一边的少年，而那个阴郁的少年见大汉走过来，身体抖得那剧烈，恨不得缩成只蚂蚁

“老弟啊！这次可要多谢你了”

啪的一声，大汉笑着一巴掌拍在少年背后，健壮的手掌和瘦弱的身躯形成了鲜明对比

“呃！……哈哈，这是我应该做的，队长”

被巨力拍得差点一口血喷出来，少年颤抖的抬头，面色苍白的扯起嘴角，挤出个勉强的笑容

“是啊是啊，别谦虚了小年，队长说的对，多亏你自愿主动去第一个碰那个恐怖的大东西！”

大汉身后冒出个地中海男，谄媚的朝两人笑成朵菊花

“哈哈哈哈……”

……

司念栀对这些人的闹剧不感兴趣，于是偏过头挑眉，垂眼看向懒洋洋贴在她胸上的女人

“哼~”骚扰了这人半天，见少女终于愿意抽出个眼神给自己，魏蓓琼愉悦地轻哼一声，俏皮的抛了个媚眼“有什么咐吩？我的长官”

“那人看上去很普通，但还是去试探一下吧”

“当然~”

魏蓓琼起身，缓步走向再次被排挤在外的阴郁男

人群夸张的挤挤嚷嚷，谁也没有注意到，半个指甲盖大小的紫红色电光与他们的手擦肩而过，小蛇般游走

电弧在纤细的指尖跃然而上，在快要接触到阴郁男的脖子时，“呲”的一声，雷电被透明的柔韧光幕所阻挡

“！”

声音不大，但和阴郁男距离很近

他被吓了一跳，跳起来连忙向后看去

什么都没有

“见鬼……”

紧张兮兮的四处张望，以为自己压力太大产生错觉的阴郁男只好换了条长椅坐下，半蜷缩着，像身体不舒服一样双手交叉压在腹部

“保护机制？”

在疑惑中，魏蓓琼好奇的在另一个人身上试了试，可结果仍然一样，被突然弹出来的光幕挡下

远远坐在另一侧的司念栀顿觉有点奇怪，皱眉，收回撇过去的视线

“他这个样子，要不就是不自知，要不就是根本没有……真的很不像拥有什么超出寻常的能力”

魏蓓琼边说边走过来，在司念栀旁边坐下

“过于紧张了，这让我想起——”司念栀眯了眯眸子，站起身，扬起的笑容带得病态，长袖下的一截金属若隐若现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