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点头，又把腰带，腿上的绑带，全系了一遍，终于是彻底满意了。门外响起敲门声，她将鞋子套在脚上，一路小碎步开了门。

江如晨一进来就看见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将，身材瘦小，但眼神清亮，嘴角挂着笑意，不正是他的小青梅吗？没想到换上军服后的她，还真是让人有种男女莫辨的奇异感。

其实慕容玉有时出门也会穿男装，但更多是为了方便，脸上依旧会涂脂抹粉，头上插满珠玉，不像慕容璃现在，素着一张小脸，头发也只是简单地梳了起来。

江如晨给她端了一盆热水，放到了桌面上，慕容璃刚醒，他想给她洁个面，洗洗手，却见她小心翼翼地凑过去，喝了一口。

江如晨沉默了，小青梅看上去是真的很饿，连洗脸水都要喝，幸好这水还算干净。他将慕容璃拉到床边坐好，环视了一遍，看见了地上的女子衣裙，看了半天，将裙子胸口那块纹样扯了下来，带起一阵让人牙酸的布料撕裂声。

慕容璃所穿的衣物不是蚕丝就是锦缎，全是上好的料子，只有这样，她敏感的皮肤才不会起红印。

他把布料放到热水中浸湿，拧到半干，然后轻柔地给慕容璃擦脸，这位大小姐从小就被人伺候着长大，连洗个脸都有四五个丫鬟分工合作。

这么想着，他一个没忍住，轻轻掐了一下慕容璃还带着点婴儿肥的脸颊，不出意外地收获了一枚带着惊讶的白眼。

他又执起慕容璃的手，为她把十根手指一一擦净。这大概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吧，这双手的手指如同嫩葱一样白皙水嫩，他牵过不止一次，却在昨晚，抚在他的胸膛上，也摸到了他的心。

他不知怎么去想自己对慕容璃的感情，明明本来已经想把她彻底当成妹妹的，可是这份心动，他无论如何也强压不下。况且现在他们都没有了家人，他们都只剩彼此，他是不是也。。能配得上她了？

不过她现在满门被屠，举目无亲，怎么也要先守孝三年再想婚约之事，而这三年里，他能不能在战场上活下来还两说。

他没想带着慕容璃上战场，只是想带着她藏在军营一个月，等他们要上战场了就让她离开。反正一个小兵，又本就是女子，逃走了也不会有人发现，就算真有人发现了，处置他一顿也可以。他只要她能安全活着。

他想的很好，却不知道慕容璃现在对军营满脑子都是好奇，压根不想走。洗过脸，两人就一前一后出了门，现在他们已经不能再出军营了，慕容璃带血的裙子很难找到地方安置，只有烧了才是最简单的方法。

一路走到饭堂，人很多，每个人碗里都是一碗清粥，另加两个白面馒头，看起来寡淡极了。慕容家虽然称不上锦衣玉食，但也是有专门为慕容长房研究菜式的厨娘，保证让大小姐每天吃的又营养又美味，不知道这军营的饭璃儿是否能吃的惯？

他转头看向慕容璃，却发现她眼神晶亮，唇角微扬，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一副饿的不行的样子。他连忙拿起一个木碗，盛了满满一碗粥，他特意将勺子伸到下面去捞，清粥的米会沉底，越往下米越多。

他把碗递给慕容璃，领着她在饭堂的凳子上坐下，又去给自己盛粥。慕容璃小心地用舌头舔了舔粥面，又像被烫到了一样龇牙咧嘴半天，最后吹了吹，才小口小口地吃进嘴里去。

闻起来挺香，吃起来没味儿，像稍稠的热水，她暗暗想到。此时江如晨已经把自己的粥碗放在她面前的凳子上，先占了个座，又回去拿馒头。

慕容璃放下自己的碗，又凑过去舔了一口江如晨的碗，还是没味儿，便不感兴趣地继续喝自己的。这一幕让拿到馒头转头看向她的江如晨看在眼里，红色瞬间就遍布了他的耳后。

他怔怔地走回去，把三个馒头分给慕容璃，自己留了一个，就着刚才慕容璃小舌头舔过的碗沿，一口口吃了起来。

慕容璃摸着柔软的白面馒头，想起自己的这具身体，与这馒头似乎不相上下，甚至赢了！她乐得眉眼满是笑意，然后大嘴咬了上去，不出意外地又被烫了个眼泪汪汪。

江如晨看她如此狼吞虎咽，赶紧放下碗，拍着她的背，让她慢点吃。

馒头也是看着香，实际上没味道，今天好像吃了个寂寞，但是肚子饱了。她又将两个馒头塞回给了江如晨，等着他吃完，坐在凳子上开始打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