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幼时的生日时,爸爸遣散了家中保姆,自己亲自下厨做上一桌好菜。
在蛋糕的芳香和蜡烛的照耀中,询问自己许了什么愿望。
她挥着手鼓掌,说想要长大,想要外公快快出院,想要一只能说话的小狗,想要一双能飞去任何地方的翅膀,想要爸爸每晚都给自己讲故事。
爸爸愣了愣,笑着说她贪心,一次生日只能许一个愿望,多了就不灵了。
她陷入沉思。
爸爸见状又说,生日每年一过,剩下的可以等之后再许,说出现在最想要的就可以。
她认真想了想,说出想要个弟弟妹妹。
爸爸愣了愣,然后笑着说我今晚就努力,妈妈脸色一红,拍了他一下,骂他不正经,眼中却满是爱意和幸福。
可是爸爸撒谎了。
他没有给她弟弟妹妹,也没有让她再许愿。
爸爸消失了,没有再哄她睡觉,也没有再陪她过生日,她问妈妈爸爸去哪了,妈妈总是说爸爸去了国外,一时半会回不来。
许久以后她才明白一切。
可惜时间的残忍之处在于它让你熬到真相,却又不给你任何补偿。
当年许下的愿望,除了长大,一个都没有实现。
“楚总,您是知道我的,只要有时间我都会自己做饭带饭,我喜欢美食,也享受制作它的过程。”
陆逸臣见楚淮容眉头紧皱,还以为她是觉得冒犯,解释了一句。
不过想来也是,如今夜黑风高,月明星稀,气氛静谧,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男人亲手做上一桌好菜,邀请女人共进晚餐。
也就是没点上蜡烛,开上一瓶红酒,不然就变烛光晚餐了。
啧啧,怎么看都是图谋不轨的样子。
楚淮容闻言从回忆中回神,看着一脸局促的陆逸臣,明白了他在想什么,她也没有解释,调转了话题问道:
“你这手艺哪里学来的?”
“都是自己琢磨来的,小时候老是被逼着洗碗,恨死了做饭,结果等到长大了,事情多工作忙,才知道其实做饭也是一种放松方法。”陆逸臣说着说着就有些唏嘘起来。
做饭和读诗一样,年幼时觉得是负担,得要等到年龄大一些,才能明白里面的真谛和乐趣。
可是真等明白了,往往又不像当初那么有时间和精力了。
“人生漫长,总得有些兴趣爱好伴着度过漫长余生。”
楚淮容将发丝挽至耳后,抬头就见陆逸臣一脸回忆,还以为他是想到了父母,左右看看起身朝门后的自动售货机走去。
聊到一半跑路了啥意思?
陆逸臣见她起身,也没多问,只是低下头安心吃菜。
没一会儿,楚淮容就去而复返,手中拿着两瓶饮料,拧开一瓶递给了他。
“时间总是缓步向前的,没必要沉湎于过去,感谢你今晚的付出,我以茶代酒敬你一个。”
说完将手中饮料向前递送,轻笑注视着他。
陆逸臣低头一看。
好家伙,东方树叶。
“楚总,这个不用一口干吧?”
陆逸臣也笑了起来。
“慢慢喝,不着急。”
楚淮容莞尔,手中瓶子与其轻碰,而后浅喝了一口。
两人相视笑笑,边喝边聊,月光清凉如水,躲藏起来的星星也悄悄睁开了眼睛,默默注视披着银纱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