乒呤乓啷一阵声响,光线透了进来。
“霍长卿!”
纪迟踢开一块巨大沉重的木板,透过缝隙终于看到下方的人,还未高兴就被那血红一片给惊住。
“加快动作!”
霍殷紧紧护着身下的人,浓眉紧蹙感受背上的人越来越虚弱的心跳。
房子倒塌之时他把袅袅护在怀中,余光见房柱向他砸来,但随后背上被人全力一推倒下…
“可以了,快把人抬出来!小心点!”
霍殷背上一轻,随即一手揽住袅袅的腰,一手握上纪迟的手,发麻的脚微微使力,顺势起身。
“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快拿创伤药来!”
戚袅袅也顺势把昏迷的芍药拉了出来,深吸着气转头看向倒在一旁的血人,视线落在那张惨白俊美的脸上,眸中闪过复杂之色。
方才她冷静下来才想起,房子倒塌之时她被霍殷护在怀里,转头间发现百里鹤张开手扑来,四目相对之时,他脸上只有纯粹欣然的笑。
一如当初那个干净透彻的白鹤。
“…救他吧,死了就在此处埋了,活了派人送回西晋边境。”
霍殷只看了眼清风,将怀中人抱起,抬脚踩着废墟走向下山的路口。
“…袅袅,袅袅…”
地上,百里鹤半睁着眼,血红的手颤颤伸出,声音虚弱沙哑。
霍殷脚下微顿,戚袅袅垂眸靠着令她安心的胸膛,沉默不语。
“袅袅…”
百里鹤紧紧盯着那高大背影,眼中透出无尽的孤寂黯然。
“你说了,要亲手取我性命的…”
戚袅袅闭上眼睛,悠悠叹了口气。
“在我心中,我认识的是那个干净纯粹的白鹤,不是西晋皇子百里鹤,你我的恩怨在今日过后,便从此清了,此生后会无期。”
“……”
“夫君,咱们回家吧。”
“好。”
…
转眼间入了秋,气候凉爽宜人。
这日是薛云生辰,姐妹俩都回了娘家,坐在玲珑阁里说起往事,频频发笑。
“那时候五姐你跟疯婆子一样,满头的墨水,我差点没憋住笑。”
“死丫头能不能别提那事?我一辈子最丢脸就是那天了,现在想想都想找条缝钻进去!”
戚婉婷羞恼打了掌过去,长长舒了口气看着周围如旧的摆设。
“那时候咱们哪能想到有今天这样的光景?不过才几年时间,我都几乎淡忘了,有时候回想当初种种,只觉得好笑,还有愧疚和懊恼。”
戚袅袅端起茶杯吹了吹茶末,“那是因为我们都长大了,经历多了自然就懂事了。”
“对,就是长大懂事了,才发现以前有多幼稚可笑。”
戚婉婷释然笑着点头,“总之,如今我也算弥补了那时候做的蠢事,往后只尽责做个疼妹妹的姐姐,好好疼疼你个小丫头。”
“呵,五姐今日是怎么了,这般矫情,我鸡皮疙瘩快起来了。”
“…袅袅,我听公爹说,前日王爷自请封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