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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看着上边残留的血迹,夏秋歌心中不免荡起一丝异样,拥有这么一座地下豪宅的女人,竟会屈尊使用已被淘汰数百年的源戒?这不合常理。

“向上看。”

沉寂了许久的凯温托斯在脑海中轻语道,闻言,夏秋歌抬起头,一本挂历赫然出现在眼中,这是绝对的古董了,至少夏秋歌不曾见过实物。

靠近些,一字一字地看过,他的眉头肉眼可见地紧皱到一块:

“新纪元十年,八月十一日,秋……”

“不是地球的未来?而是过去?我们在过去么?”

这想法一出,便在夏秋歌心中激起惊涛骇浪,周围破败的环境与设施,以及女人的所作所为,包括那枚戒指与日历,都在指向这一猜想,可如果真是如此……

“那真就有点意思了。”

夏秋歌的表情愈发微妙起来,他起了浓厚的兴趣。时间穿梭,称得上天方夜谭,荒谬且极为有趣。

“这个时间点所发生的一切,在后世像被某人抹去了一样,若是能尽数记录下来……”

他的双目中浮现出些许激动与兴奋。

新纪元十年,正是人族与戮兽决战的那年,亦是兽人与其余种族关系坠入冰点的那年,接连不断的战火,会持续燃烧到将人的理智与道德化作飞灰!

倘若这本挂历的时间准确,不久后,他将亲身经历那不曾被记载、空白的三年,据史学家们推测的——最为荒诞、黑暗、血腥的三年。

“既然来了,不如给‘后人’们留点东西……我们得找到恢复正常的方法,凯温托斯。”

他目光灼灼,喃喃自语道,随即看向上方。

隐人生活在地下深处,具体有多深却是无法估量,但对夏秋歌而言都不是问题。

操纵着身体飞速上浮,眼前一黑,几秒后,光芒再现,他已从黑暗的岩层中探出头来:

“这就到地面了?”

视野开阔了不少,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破败的城镇,人来人往,无一不穿着破烂的衣物。

天上并无太阳,照明来自路边竖着的一根根路灯,一眼望去周围的建筑均是残垣断壁,像是被火燎过似的黢黑,他很快便猜测出此地的来历——这是座废弃的地下城,由隐人所建。

得出该结论后夏秋歌从地里一跃而起,立在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对他视若无睹,他则叉着腰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路人们的面孔。

他们大多面黄肌瘦,长着利爪兽尾或鳞甲皮毛,其余身体部分仍是人类模样。

“好多好多兽人。”

是的,这弃置的地下城已是这些兽人们的容身之处,看此地的破烂程度,兽人们大概并无维护打算,只是将此处当作临时据点。

不过显而易见,这些兽人们日子并不好过。

“看起来全是难民。”

夏秋歌边走边看,这些兽人们身上缠绕着源能,但等级都不高,多为三到五级。

考虑到如今正是对战戮兽的时间点,这些人在正面战场能发挥出的作用近乎为零,大概是从某个村庄中逃亡至此的。

夏秋歌若有所思,沿着道路在地下城中转了一圈,将此地的布局记在脑中,勾勒成简易地图,这是他生前的工作之一。

城内多有塌方,却不见出口,大概是被碎石掩埋,至于是人为还是事故就不得而知了。

转完后,脑中地图逐渐清晰,闲来无事,他的目光扫到不远处有人群聚集,便也过去看个热闹。

人声嘈杂,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时有兽人抱着诸如蔬菜水果类的东西从人群中冲出,夏秋歌直接从人群中穿过,来到了最前方。

众人团团围住的中心,有两名兽人扭打在一起,在他们身后是一条安静的河,岸上则堆着几只潮湿的箱子。

这俩兽人牙关紧咬,怒目圆睁,下手丝毫不留情面,拳打、脚踢、牙咬,无所不用其极,很快,二人脸上都挂了彩。

在他们的争斗中,堆在岸边上的箱子被打翻倾倒,箱内是食物与生活用具,还未落地就被人哄抢一空,场面一片混乱。

“别抢!我的!”

“这是我拿到的!”

“滚开!不长眼的狗东西!”

“给我拿来!别跑!”

前方拥挤一团,最靠前的兽人抢了地上的东西,奋力从人群中向外跑去,有的能挣脱四面八方袭来的手臂,有的则不能。叫骂声、碰撞声不绝于耳,在这些声音中,有这么一道极其清脆:

“别打了,别打了!”

这声音并不高,但很具辨识度,夏秋歌朝声音的方向望去,这才注意到河中有一位披头散发的漂亮女孩,她浑身湿漉漉的,满脸焦急地劝着架。

“鱼人?”

先前夏秋歌忙着为地上扭打的二人喝彩,完全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我今天弄死你!”

“有种就来啊!狗种!”

忽然,地上的兽人双目赤红,发声狂吼,夏秋歌猛地扭过头来,生怕错过什么精彩环节。

随着那两声怒吼,平地爆燃起一团烈焰,不知是二人中谁的手笔。烈焰将两人包裹,顿时他俩皮肉焦黑,哀嚎起来。

灼热的浪潮使周围人惊恐地避让,众人一退,留下的战斗空间就更多了,二人仿佛有什么生死大仇,即便烈火焚躯也不退让分毫,仍旧挥拳互殴,大有同归于尽的趋势。

“好,打的好!就该这么打!”

夏秋歌牢牢占据最佳观战位,眼中满是赞许,下意识地鼓起掌来。鼓了一阵,他忽然感觉有些不道德,便轻咳两声,强行压下手腕,背至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