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剩半勺,不要浪费。”
王士则将碗中的小米粥倒入汤勺中,还剩半勺,往王士平嘴边送。
“啊,三郎。怎还吐了呢。”
王士则连忙拿白帕给王士平擦掉嘴鼻上的粥。
他动作再慢一些,王士平就要被粥活活的给哽咽死。
“噗!”
王士平用尽全力将堵在鼻孔里面的粥吹出来,连同鼻涕一起射到王士则脸上。
“你小子。吃不下就早点说。再这样我明日晚点来,饿得你老实了。”
王士则边说着边擦着脸上的鼻涕粥。
“呜呜呜···”
王士平吸了通了气之后,用尽全身力气嚎啕大哭。
“哭啥,都快要到四十多岁的人了。当初跟义阳公主闹来闹去的,不是很开心的嘛。”
一瞬间,王士平的眼泪盖住了眼睛,哀嚎的声音中都还带着些委屈。
“行了,行了。现在或许去跟义阳公主道个歉,还有挽回的余地。”
王士则翻过白帕一面,给王士平擦干眼泪。
王府外面的李怡已经失去了耐心。
李定安也跟着喊了几声,转眼间看到李怡双手抱着一块石头。
“咚咚咚!”
敲门声音大的连王士平都能听到。
王士平身子微的抖动了一下。
他内心害怕极了。
想着成德参奏院的闯进来的一百种杀人灭口的方式。
“三郎,这些日子你到底惹了多少仇家。”
前几日王士平被马踹,王士则才到衙门告了一状,一点不占理。
此时王士平的手指头勾着王士则的裤边。
王士平想跟哥哥讲快从后门跑,可是他受伤的喉咙就是说不出话来,只是粗气从喉咙里面连连喘出。
“士平,你别激动。哥替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王士则干脆利落的拿起墙壁上许久未用的唐刀,走出了王士平的房间。
王士平看着兄长一道余光消失的瞬间,眼泪又盖住了眼珠子。
王士则气冲冲的拿着唐刀出了二进院,手中的唐刀随时准备刀锋出鞘,与来犯之敌一较高下。
“皇姐,我来敲门,你来喊。”
见李定安点头,李怡抱着石头狠狠的往门上砸。
“王士平,本公主驾到你都不开门,再不开门。本公主就用石头将门砸烂。”
李定安已经完全失去了耐心,从一位温文尔雅的傲娇公主,彻底急成了泼妇。
“啪!”
王府的木牌子从门头上掉了下来,带着一层灰。
两个随从抱着礼物,看得目瞪口呆。
木牌差一点就砸在他两身上。
王士则听到外面稚嫩女子的声音自称公主,这才放下了戒备,负手将唐刀藏在身后。
他见过义阳公主,这声音也不像是义阳公主。
“门外是哪位?”
“碰!”
王士平话音刚落,李定安拿过李怡手中的石头狠狠地砸在木门上。
李怡刚才抱起石头只是狠敲,李定安是真的砸。
门被砸得凹起了一大块。
“定安公主殿下驾到!”
“快给本公主开门!”
“再不开门将你门砸烂!”
“十三皇...,耶!”
还好李怡跳脚躲得快,不然他扳的那块石头最后要落到他脚掌上。
“马上来开,马上来开。”
王士平到门前放下唐刀,将上面那个门插销吃力的拉开。
李怡火冒三丈的吼道:“你这管家年纪轻轻的耳背吗?偏要将门砸烂你才舍得来开。”
“唉,这是祖姑父他哥。父皇的神策大将军。”
李怡看着王士则手带着灰尘的唐刀,鄙视了一眼。
“见过公主···”
“祖伯免礼,驸马爷在哪里?”
王士则刚要跪下行礼,被李定安抬手拦住。
“他受重伤趟在床上,下不了床迎接公主与皇子,还望公主皇子见谅。”
“知道,知道他受伤,没想到伤得这么重。”
王士则让着李定安与李怡走在前面。
自己跟在后头。
李怡抬头看一进院与二进院上面的瓦砾上,喜鹊搭窝,杂草丛生,有几处瓦片碎裂,下面都能见着下雨天漏水的痕迹。
“驸马爷没有管家嘛?”
王士则边走边苦笑着摇摇头:“他这样,要啥管家,管家跟着他不得饿死在这里头。”
姐弟二人哼哧一笑。
李怡见到耳房处有一间瓦砾上还算干净,驸马爷应该就住那间。
王士则将那把布满灰尘的唐刀挂在墙上道:“三郎,公主来看你了。”
王士平不敢睁开他那朦胧的眼。
王士平不想让义阳公主看到,此时他狼狈不堪的摸样。
公主一往情深,竟在这时候来到府邸看他。
顿时王士平的心中燃起对公主的臣服、敬畏、感激、归降之心。
“哇,没想到祖姑父伤得那么重。没有一处好的。”
李定安话音一落,王士平方才那些燃着的心碎的碎,死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