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衡田:“……”
汗颜。
他原先想要上前上演一副英雄救美戏码的顾衡田,也是被田英的一顿操作,惊得目瞪口呆。
吞咽了一下口水,默默收回了刚刚伸出去的腿,站回了原来的地方。
田英目光缓缓移动,停留在了角落里那三个小小的身影上,她们像是严冬大雪中的被抛弃可怜无依的幼崽,小小弱弱,随时下一秒就可能在湮没风霜里。
她们唯一能做的,只有相互依偎着取暖。
大一点的小女孩紧紧地抱住两个妹妹,试图保护她们,最小的女孩小声抽泣着,眼泪不停地流淌下来。
她们的小手紧紧地抓住姐姐的衣角。
她们的衣服破旧不堪,是东一块西一块的补丁摞补丁,脸上沾满了灰尘和泪水,头发凌乱而肮脏。
她眸子沉了沉,以田光明见钱眼开,嗜赌成性的脾气秉性,断然不可能轻易的让她带着三个孩子。
就算是今天她真的将她们强行带走,他也会上门找她的各种麻烦。
且无论如何,名义上他都是他们的亲生父母,生了她们,养了她们,哪怕是打断骨头,也还连着筋。
血缘亲情这种东西,是束缚住她们的枷锁,剪不断,理还乱。
而她能阻止一次两次,第三次田光明也会暗地里偷偷收钱,总会有她不在的时候。
她转眼看了看她们,想让她们彻底摆脱这个深不见底,吃人不吐骨头的泥潭。
“你们一个两个在干嘛!!围在一起,怎么是想造反啊!!”
人群中传来一声冷呵斥责,听见动静,大伙纷纷下意识地让出一条路,神色匆匆的周庆民从人群出来。
周庆民黑沉着脸,面上覆上一层寒霜,表情严肃冷峻,大伙一看是村长这气势就知道村长是真的生气了,都不敢大喘气。
周庆民刚在家消停一会儿,就听见有人火急火燎地跑去跟他说,田英又和人打起来了,他眸色微变,眼皮子直跳,匆匆忙忙就跑过这边来了。
他阴沉的目光在两个当事人身上打转,见田英没有吃亏,心里松了一口气,转而脸色阴沉骇人,他凌厉的眼神看田英,“这次又是怎么回事?”
她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连她这个二舅都不放在眼里了。
田光明是什么个德性,他也心知肚明,看了一眼屋子里的人,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田光明又开始发酒疯打老婆孩子了。
田光明见村长周庆民来了,率先上前一步开口,装惨哭诉,恶人先告状道:
“这贱|丫头一上来就下手没轻没重的,我可是她舅啊!死命打我啊!!
我这身上的伤,可是真真切切的啊!!村长你可要为我做主啊。”哭的那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真情流露。
大家:“……”
周庆民遮过眼底的不耐烦,却也没有再说什么,无论怎么说,这总归是人家的家务事,他虽身为村干部,但这种两夫妻关起门来的事,他不好多管。
他能做的,只有好好说说劝解他们。
打人终究是不对的,也要要田光明一点警告提醒,提倡讲法懂法,义正言辞的说着:
“现在是法制社会,国家规定打老婆孩子是犯法的,你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就报警,让你进去坐几天。”
周庆民的话令他一脸懵,怎么也没有想到周庆民的话一跳,怎么就到他身上了,继续道:“我还被她打成这样了,必须让她赔医药费。”
面对胡搅蛮缠,撒泼耍赖的田光明,他的耐心也不多,沉声严斥:“这件事本来就是你不对,哪里有父母把女儿卖钱的,我没抓你进去坐几天,就算不错了。”
如果不是他现在是村长,他都想打他一顿,村里哪有他这样不务正业,等着老婆孩子养活,还打人的男人。
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田光明也算是看出来了,周庆民就是偏袒田英,也放下狠话,“今天这件事必须说清楚,不然谁也别想走!!”
周庆民正准备开口对田光明说什么,田英眼底沉着泠然,直接对他说道,“既然你想要钱,三个孩子五十,户口也必须落在我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