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就愣生生地卡壳了。
好在陈望远反应迅速,立即接上了她的话头,饱含深情道:
“不用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没关系,统统都没有关系!只要你人还好好的,就够了!”
说完,一把将江姝静搂入怀中,贴在她耳边轻声道:
“江姑娘,唐突了。”
江姝静将脑袋靠在他的肩上,看似亲密喁语,实则:
“陈公子,多谢。”
两人亲密的相拥在一处,正对面的蒋如雪和谭怀真面色尴尬的低下了头。
尤其是谭怀真,有人珠玉在前,同样作为未婚夫甚至还是自小青梅竹马的他也不好意思再继续冷着一张脸了。
抿了抿唇,谭怀真面上神色肉眼可见的缓和温柔了下来,垂首轻声问道:
“如雪,你冷不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
蒋如雪摇了摇头,冲着他柔柔的笑。
虽然只是一句无关痛痒甚至不合时宜的简单关心,但也足以让蒋如雪的面色瞬时好转,眼中的惶恐难堪也淡去了不少,看着情绪稳定了下来。
马车内的沉默总算消融,间或响起一两句温情的私语。
马车外,邵明俊沉默的骑着马,听到里面的动静心中是又酸又涩,百感交集。
一时又为江姝静选对了人而感到高兴,一时又为自己感到难过。
明明陈望远能做到的事情他都能做到,甚至比他做得更好,可就是差了一......
在江姝静的建议下,先行一步的五公主利用手下的人脉将静安庵明为庵堂,暗为娼馆的风声散播了出去。
因此,当三皇子押着一众镖客从西城门进来的时候,大道沿街已经站满了议论纷纷的百姓们。
当平日里衣冠楚楚,高高在上的官老爷们被捆着手脚被拖着走进来,昨日夜风里宣扬的消息得到证实,百姓们激愤的情绪达到了顶峰。
“砸呀!”
不知道是谁在人群中喊了这么一声,一瞬间,似乎整个京城的上空都被臭烘烘的烂菜叶子和臭鸡蛋占领覆盖了。
稀稀拉拉的淡黄色和灰褐色的液体挂在这些嫖客的头发上,衣服上和身上,散发着令人掩鼻的臭味。
甚至,连骑马在最前面的三皇子也未能幸免,被百姓们的义愤填膺所波及。
好在,刑部得到了消息,及时的派了衙役过来驱散人群,没让三皇子陷入到更难堪的境地。
在刑部的人亦步亦趋的保护下,三皇子押送着这些嫖客总算是有惊无险的走过了这些人群聚集的路段。
可众人的心刚放下去,便被一声尖利的叫喊声惊回了喉头。
“好你个瞿叔达,你和老娘说是去同僚家商议要事,结果商议到尼姑庵里去了!”
众人闻声回头,只见一位身形高大的妇人如一只箭一样冲了过来,三下五除二的推开上前想要拦住她的四五个衙役,直奔嫖客中的一位白面男人。
豆包大的拳头砸在男人身上,妇人一边愤恨地咒骂着男人的祖宗十八代,一边挥拳如雨。
只把男人打得瘫倒在地,缩成一团,一张白生生的脸都打得青紫涨红。
“这位夫人,你不能这样!”
有衙役上前想要将妇人拉开,结果被妇人轻轻的一挥手,便挥退了七八步远。
更要命的是,这厢里还没有拉扯开,身后已经有不少官家夫人打扮的妇人被奴仆拥簇着上前,朝着她们的父亲,兄弟,夫君,儿子破口大骂,撕扯踢打!
这些妇人的身份非富即贵,这让想要维持秩序的衙役们也束手束脚,只敢费尽唇舌的劝说。
一时间,陷入了比刚刚还要混乱不堪的场面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濒临爆发的三皇子终于等到了救星。
邵明俊奉皇帝之命,领着一队禁卫军,长刀重剑的驱散了失态的夫人们,护送着三皇子离开。
听完了三皇子的禀告,皇帝当朝愤怒的捏断了胸前的玉串。
他不仅仅是愤怒于这件涉及十数位朝臣的丑事,更愤怒于此事闹得沸沸扬扬,让他绝没有遮掩的可能。
三皇子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低着头站在阶下一动不敢动,即便被从阶上迸出来的珠子砸了脸颊也一声不敢吭。
“皇城根上,天子脚下,竟然就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发生如此丧尽天良的恶事!简直就是视朝政法度于无物!”
皇帝一指阶下的三皇子,愤怒的下令:
“你,负责全力查清此事!”
“是,儿臣领命!”
回到长公主府,江姝静首先见到的就是蔡扶桑,以及庭院中已然被打成了一个血人,只剩下一口气的“林雅雯”。
蔡扶桑告知她已用身子不适的理由为她和蒋如雪在户部告了多日的假,以及他发现并审问“林雅雯”的全过程。
“她也只是为他们做事,并不知道幕后之人。”
蔡扶桑无奈又愤怒的下了结论,他和宋莲二人合力用尽了手段,“林雅雯”也未能说出她们想要的信息。
要么是她确实不知,要么就是她骨头太硬,为了自己的主子连死都不怕。
无论是哪一种理由,“林雅雯”显然都失去了继续审问下去的意义。
另一边,五公主也遣人通知她:
太常寺博士秦安的府邸被人血洗一空,无一人存活。
至此,她们掌握的能动的线索尽数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