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刚才李茹自帘幕之后现身的时候，颜九卿就已经看见这位白衣少女了。

那时，她正跪坐在李茹身旁，给她扇扇子，颜九卿只当她是个普通的婢女，便没有对她多加在意。

后面的时候，似乎是李茹叫她去拿些什么东西来的时候，她才短暂地离开了片刻。

而她刚才出现得悄无声息的，颜九卿也无法确定，她到底有没有看见她打晕李茹，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现在李茹已经晕在了床上。

就在颜九卿思考到底要不要杀了她，如果杀了她之后，又该如何掩埋尸体的时候，她发现对面的少女其实也在打量着她。

不知为何，她总瞧着她有几分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似的。

于是颜九卿问道：“你是谁？”

白衣少女也不隐瞒，直言道：“苏雨珊。”

颜九卿闻言，放在她脖子上的刀紧了紧，双眼不由自主地眯了起来：“你是苏华藏的孙女，苏柒柒的妹妹？”

苏雨珊摇了摇头，“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

“我和苏柒柒并非苏华藏的亲生的孙女，而是被他收养的。同样的，我和苏柒柒也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难怪。苏柒柒的死的时候，苏华藏不见一丝一毫的悲伤。”颜九卿道，抵着苏雨珊脖子的匕首又收紧了些，“你既然是苏华藏的孙女，刚才为什么不揭发我？”

苏雨珊眯了眯眼，她长了一张小白兔一样无辜的脸蛋，但此刻她的眼中却忽然爆发出刻骨的恨意：

“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但颜九卿不会因为她的三两句话，就轻易相信她：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苏华藏对外可是宣称，你被丹阳宗的宗主收为了关门弟子。传闻中，宗主可是对你宠爱有加呢......”

然而还未等她说完，苏雨珊忽然卷起了袖子。

颜九卿顺着看过去，竟然看见了数道触目惊心的伤疤横亘在她的手臂之上，这些伤口都没有愈合，伤口下的肉已经被切得七零八落，有的地方甚至已经见了森森白骨，一看就知道是切过很多刀了。

倘若不是丹阳宗的灵丹妙药吊着，她恐怕早就已经死了。

可是李茹切一个小姑娘的手，又究竟是为什么呢？

颜九卿想不明白，但是苏雨珊已经告诉了她答案：

“你以为苏华藏收养我们真的是好心吗？不是的，他只是为了自己的私利罢了。我自幼便被苏华藏关在炼丹房中，不得出去半步。

不是因为他看中我的炼丹天赋，想培养我成为炼丹师，而是因为我是药灵体，可以精炼淬化药材，可以帮助苏华藏提升炼丹术。”

“后来，他的炼丹术已经差不多有所成就，他便开始研究魔蛊，我自然也就失去了利用价值。于是他就去找了李茹，需求合作。

而那时李茹看上了我，把我要过去当了关门弟子。那时候我竟然天真地以为李茹真的是来救赎我的，她是真的看上了我的天赋，想将我当做弟子培养的。

只是我万万没想到，这不过是从一个火坑，跳到另外一个火坑罢了。”

苏雨珊说着，扬了扬自己手两条手臂上触目惊心的伤口。

就连颜九卿看得都有些不忍，于是她问道：“李茹，对你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