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怎么接话，感觉莫名其妙的，语气也莫名其妙的，呆愣着走了进去，转头笑着说：“谢谢。”不知道他为什么抢服务员的活，但是谢一下，我超有礼貌的。

入座，服务生本来要说话了，吴思齐就给人家叫了过去，说悄悄话。

为了避嫌，我戴上了，哦，我没带耳机。

不过我发呆找耳机的时候他也说完了，服务员一句话没多说，走了出去。

“那个，”我想问一下今天接下来的安排，但是说了让人家做计划又要问个仔细，总担心有点不尊重人，“我们……”

“啊！”他又在笑了。隐约记得，他之前挺安静的来着。

笑着，口袋拿了张纸出来。

？他的口袋怎么那么大？我靠，好羡慕。

“这张纸，”他拿出来了以后就坐了过来，本来是面对面的，现在并排了，不过做的不是很近，“我有纠结一个晚上了，但是还是没有想好这几个怎么去做取舍，你来看一看，我觉得都不错又选不出来，就想着结合一下你的想法，毕竟是我们两个的行程，你能参与进来就更好了。”

我低头看过去，是一个地图，地图上贴着几张小小的照片，代表着他选不出来的的那几个地点，风格、要素一览无遗。

“这里，是我们现在的地点。”不知不觉他已经坐得很近了，他拿着一只黑笔画圈出位置，“如果你选择了后面这些，”又一画连上了距离现在位置最远的几个选项，“我们的选择余额就只剩下两个，但是其他的那些就会好一些，我们可以在今天下午去三个地方。”

我看着几个地区选项，莫名其妙又想起来有一个理论说选项越多人越难以做出选择，不过虽然这张地图上选项不少，但是还没到难以选择的地步。

我纠结的是，我要用什么样的人设来选地方，开朗的人设就要选热闹的地方，内向就选人少的，地图上甚至还有玄学方向的地方。

我们闲聊了一些剧情，最后，我勾了位于最远的那几个里面的一个寺庙，那里刚好是庙会，另外选了一处很繁华的美食街。

吴思齐收回了地图，但是没有挪地方的意思。

“那个，”出声以后吴思齐目视前方发呆的眼睛就转了过来，我指了指外侧，“我想去一下厕所。”

“啊。”吴思齐条件反射一样地站了起来，丝滑的让出了路。

“谢谢。”我回话，走出来的时候看到了他的眼睛，不愧是业界文艺片知名导演严选，每当他平静下来他的眼睛中都像有着无数种复杂伤感的情绪。

其实我也不是想上厕所，只是借口出来一下，回去的时候就可以很自然地坐到对面，所以只是在厕所玩了会儿手机就回去了。

不过回去的时候吴思齐已经坐回了他原来的位置，更好了，这样更显不出来我嫌弃他。

也不是嫌弃，总而言之，人与人之间总要有一些社交距离，但是一些没边界感的人总是不常在意这种东西，当你试着去提醒的时候，又会被认为成是嫌弃。对我来说但不是什么困扰，毕竟我也不介意让别人觉得我嫌弃他，但是更常有的可能就会顺着对方来，不过这在某些人的行为方式里算不算一些服从性测试？

“因为考虑到每个地方都会有不少小吃，”服务员端来几个小蛋糕和茶，吴思齐帮着摆的同时说，“所以这次的分量没有很多。”

我不是很懂现在我应不应该回话，说嗯的话好像我本来有介意分量少的意思，但是不回话好像也不是很礼貌。

最后呈现的效果就是我呆愣愣地看着他一句话不说。当然态度有在做低，没办法，装傻真的很好用，但是我也确实脑袋空白，跟傻也没区别了。

二人的份很快就各自分完了，由我起头，主要讲了讲接下来要拍摄的剧情，虽然导演的方向和我并不一致，但是大体的思维方式还是相同的，所以听了我的理解也不会影响拍摄，怎么也是有好处的，毕竟原著粉也算一部分收视来源。

因为分量属实不多，所以没聊多少就吃完了，虽然分量少，但是口味不少，所以除去那些很喜欢的味道还有几个吃起来很不适应的味道。

吴思齐在前领着出去，我跟在后面随时准备看他付了多少钱，我想AA。

因为自己也熟悉了路，所以出去的时候没有再怎么关注带路的他，于是我就看到了一对一对的吃蛋糕的情侣。

结账时候还看到了收银员特意收敛掩藏的目光，她在偷笑。

……

我没说话，跟在他身后回车里。

“这咖啡厅正经吗？”他刚坐进车里，我就问，不是很生气，他带我进情侣厅没什么可辩驳的我为了一口吃的也能找人演女朋友，但是他不跟我说一句就说我是他男朋友怎么说也不是很道德。

“不正经，”吴思齐很自然地回答，“不是情侣它不让预约。”扣上安全带。

“那你至少跟我说一声啊？”我指责道，扣上安全带。

“你不会介意吗？”他的脸忽然凑了过来，那双眼睛盯着我，爸的，怎么这么帅。

“我介意你不经我同意就擅自编排我的身份。”我回答，为了不落下风也回盯过去。

他的眼神变了，我才意识到之前他的眼里是故意演出来的没心没肺的开心，此时他的眼睛变得更加深沉，聚焦的瞳孔似乎想直穿过我的眼睛，从这扇窗户看透我的灵魂。

“你没有真忘了我吧，李浩。”此刻的眼神又变回了他原来风格的戏谑，这让我无法确认这两种风格哪一种才是他演出来的，毕竟有好几年不见了，我对他的其他都不了解。

“没有，那时候你没跟我说话我就装不认识了。”我回答，导演选角我没去，我是在开始拍摄以后到的剧组，当时我看着眼熟，吴思齐看着也没认识我的样子，我就没觍着脸凑上去。【我们好像在哪儿见过，你记得吗】这话怎么看怎么像搭讪。后来才想起来他是我初中到高中六年的同学。

“我还以为你忘了我了。”吴思齐启动车子，挪动，挪出停车位。

“没有，好歹有六年呢，没那么容易忘，不过别人我还真忘不少了。”我回答，车一动起来就难受，我怀疑不是正经晕车，现在的难受应该属于条件反射，过会儿开起来才算晕车。

“是啊，六年，”吴思齐忽然感慨道，眼神没看清，“难忘的学生时代啊。”

“嗯，难忘。”没脑子去想他在感叹什么，只秉持着不能让话掉地上的本能在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