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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儿再小也听说风浩话里的意思,他是要赶她走,可是她才不管那么多,一把扑进了风浩夫人的怀里认真的说:“我不闹人的,我就跟在婶母身边日日给你们送饭,帮你们拿书研墨,我很乖的”。

“舒云”站在太子妃面带怒容,竟忍不住当众念起公主的名讳大声呵斥:“你是堂堂一品镇国公主,不是书院里的小丫鬟,你长这么大可曾给帝君你父王、你外祖拿书研墨,真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说着命一旁的金吾卫强拉公主回銮。

云儿拼命的推开金吾卫,金吾卫也实在是不敢用强,但是又碍于太子妃的严令,风浩只得好好劝说:“小云儿,小殿下这样风伯伯答应你,今日你先跟着祭酒大人和太子妃回去,等乡试过后,我们去宫里看你好不好?”

云儿泪眼婆娑的看着风浩一家,一脸的不知可否,风浩冲夫人和儿子使了使眼色。

风夫人轻轻的擦干云儿脸上的泪珠温柔的看着她:“好云儿听话,跟家里人回去,待乡试过后婶母做好多好吃的去宫里看你好不好?”

一旁的小政尽管心里也有不舍但是仍旧在一旁劝解:“云儿妹妹乖,考试完我就去找你,我还给你带山上野果子,去河里摸鱼好不好?”

云儿只是小,但不是不懂道理,深知自己是无论如何也留不下来了,只得乖乖的跟着母妃走,可随后她又转身跑到小政身边,把藏在小衣口袋里的一个物件小心翼翼的拿了出来递给风政。

风政打开一看,赫然是一颗如鸽子蛋般大小的珍珠,珍珠天然圆润,洁白无瑕,隐约的泛着金光,不似凡品。

“这是皇爷爷赏的,小政哥哥你拿好,这是云儿最喜欢的赏赐了”

说完一步三回头的跟着太子妃回了銮驾。

风浩看着儿子手里的珍珠不禁发问:“这是······”

林祭酒看着珍珠长叹一声:“云珠公主,云珠公主,没有珠哪儿的云珠公主,这是东海国的国宝,原是先帝后凤冠上的顶珠,云儿幼时胡闹摘了下来把玩,从此珠不离手,帝君见她喜欢就赏赐给了她,而云儿也因此获封号‘云珠公主’”。

说着林博远命人抬来5箱金银,打开箱子,瞬间小院里金光四射,这是风家几辈子都无法积累的财富。

林博远低头抱拳行礼:“谢风山长这段时间收留照顾云珠,她若出事,林家灭族事小,帝君震怒,朝野动荡事大,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请山长笑纳”。

风浩望着满地的黄金淡然一下随后看了眼身旁的夫人,风夫人一脸的云淡风轻丝毫不在意,风浩懂其意随即笑道:“谢林祭酒,这礼物请收回,我们心领了,如今帝君治下,海晏河清,文有林相辅政,吏治清明,武有程大将军戍守边关无强敌来犯,明月王朝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人人有饭吃,人人有书读,是我等生在这太平盛世最大荣幸事,收留公主本是无心善举,林大人和娘娘无需挂怀,至于这金银,读书人钱财乃是身外之物,我等甘于清贫,亦乐于清贫”。

林博远是真没想到这山野间的一间普通书院的山长居然能说出这番话来,不敬有些肃然起敬,无意间扫了一眼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风夫人,顿觉的有些面熟,不禁发问:“敢问尊夫人母家可是姓高?”

风浩疑惑的看着林博远,不知道他怎么知道妻子姓氏的,回道:“祭酒怎么知道的?我夫人母家的确姓高”。

“那高成风先生是你们什么人?”

见听到父亲的名讳,风夫人立刻回道:“正是家父,祭酒大人识的?”

林博远听后激动的看着风家夫妇:“世妹,我是你林大哥呀,小时候我和其他的四位兄弟曾在先生席下受教,学习书法精要,蒙先生悉心教导,当时你跟师母后面给我们研墨你还记得吗?”

风夫人想了想回忆着:“儿时来家里跟着父亲研习书法有多人,依稀有位姓林的伯伯把五个儿子一起送了过来,那位伯伯还有个小女儿,可惜太小,不然也一并送来,没成想竟是林帝师的五位公子,是你们呀”。

风浩的岳父高成风原是宫廷御书院院首,书、画双绝颇得帝君喜爱,曾命其与林太师一起教导皇子们学习,因此结为莫逆之交,奈何高先生生性自由不愿困在这小小宫廷之中,于是向帝君请辞,携妻儿寄情于大好河山之中,帝君昔才不忍却仍旧放其归于民间,自此高家落户乡野,却也不忘职责仍旧教习孩童习字作画。

林祭酒笑着不好意思低下头:“当年我们五兄弟顽皮,可是砸坏了高先生家不少东西,最是想念师母做的糖饼,御厨的手艺也比不过”。

风夫人温婉的笑了笑然后推了推把玩着珠子的风政说到:“小政,快给林伯父请安,林伯父也跟着外公习过字的”。

风政连忙收起珠子恭敬的冲着林博远跪下叩首,道声:“林伯父安好,风政给您请安了”。

人虽小但是规矩却没有错一步,可见风氏夫妇平日对他的教导,林博远看着心里很是喜欢:“是你今年要参加乡试吗?”

“是的,林伯父”

林博远想了想对风浩嘱咐:“这个孩子乡试之后无论成绩如何入我林家内学堂读书,我与其他四位兄弟一起教导,从此以后他也是我林家子侄,林家孩子有的他也有”。

听到这儿钱希不禁疑惑的看着风政:“那你为什么又会改姓高,风家书院的大火又是怎么回事?”

风政看着满墙的牌位含泪道:“乡试放榜那日我高中魁首解元,父亲母亲高兴的不行,恰巧林伯伯派人来说云儿在宫里胡闹的不行,太子、太子妃没有办法只得命人来请我们一家明日入宫安抚公主,那晚母亲让我先去外祖家把乡试高中的消息告诉外祖,她和父亲一起收拾明日进宫的东西,给云儿做点心,可是,可是谁成想书院走水,漫天的大火,父亲、母亲还有书院里读书的孩子一个,一个都没有跑出来,等我和外公赶到的时候只有大火后的废墟,什么都没有了”。

进宫前一日,乡试当天书院走水,除了去外祖逃过一劫的风政全都没了,哪儿有那么巧的事,到底是走水还是人祸,看来是有待考究了,钱希是千年的狐狸,这事他算是记下了。

“三年前外祖离世,他把这个给了我,说是在书院的废墟里发现的”是一小块绣了金线的衣角,显然衣服是慌乱中被划破勾在钉子上,像是一只小鸟的脚,可是实在是看不出来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块衣料出自宫廷,那么到底是谁要害风家呢?

帝君仁爱偏宠云珠公主,她要什么给什么,自然不会也不忍心做伤害公主的事情,更何况是救了公主性命的风家呢?林家与高家是世交,林太师与高先生更是莫逆,断然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那么到底是谁谋害风家呢?

明明是宿在高然的外祖家里的,怎么醒来竟是躺在自己宫里的,云珠坐起身晃了晃脑袋,却发现自己枕边放着一样东西。

一块玉佩,挂绳有些老旧,看来带了些年月了,玉佩通体碧翠,触手生温,这样的物件内廷多得是,可是云珠顿时楞在原地,这玉佩她见过,儿时,儿时在小政哥哥的脖颈间见过,他说这是风家的传家宝,是不可以随意摘下的,所以,所以高然他是······

想到这儿云珠连鞋都没有穿就焦急的跑向宫外,正巧撞上了拿水过来给她洗漱的珊瑚,一盆水浇的云珠满身都是,珊瑚大惊失色,连忙跪地求饶。

云珠顾不得她连忙问道:“高然呢?我问你高然呢?还有我昨天是怎么回宫的?”

“您是被钱总管送回来的,手里还抓着高大人的玉佩,至于高大人,昨夜帝君接到程阁老的加急文书,说今年夏汛淮河有决口的可能,要请善于制图和修理河道的高大人前去与之汇合,共同制定防汛大计,现在已经走了3个时辰了”。

云珠听后不知为何叹了口气走到房外,看着这四方的天不由的苦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