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身欲走,鹰部首领突然拦住我:“人族中从未有人能伤鹰人分毫,你不仅伤了领主,还撕开了她的肚子,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做的吗?”
这时,那似有若无的瓦片震动声,缓缓消失了…而我好像也不记得那道符咒……我只记得它的狠毒…
鹰人与我族对立,休战契约是无奈之举,我绝不可尽数相告:“人族与鹰部共存几百年,首领应该知道的,万物有相生,自有相克,谁也无法没有束缚野蛮生长。”
我转身赶忙离开了,这些似是而非的话够他想一会儿的,说实话,我胆子小,我怕他突然想杀我,那个狠毒的符咒并非由我自由控制…我无法自由的召唤它。敌强我弱,溜之,大吉。
我赶忙跑回蓝准身边,准备质问他归玉石林之事。日光在厚厚的乌云之上,映衬的乌云像个擦了血的抹布,光看到就好像闻到了血腥,令人莫名的恐惧,莫名的烦躁。我闯入洞穴,蓝准正安然打坐,可能是烦躁令我胆子狂妄,竟走到他跟前,愤怒质问起来:“归玉石林是怎么回事?你苦心钻营不就是为了人族的生存与自由吗?为什么还会有那样的地方存在!”愤怒之后,我突然想到…我是来质问他的,怎么他还没有回答,我就想当然的认为一切都是他做的了呢…别人的想法真的会如此影响我的想法吗?那么我是谁?替别人传话的工具吗?
“蓝准…”我声音故意放低,他正打坐,神魂需静,万一被我吼的心烦意乱走火入魔了怎么办?现在…还没有人能代替他。通过我所了解的鹰部情况,我确信,蓝准若是废了,鹰部会马不停蹄的征服所有人族,至于会不会杀光,就只能赌鹰人的良知了。
我烦乱的很,那个女人告诉我关于归玉石林的事后,我看蓝准,怎么都不像他…
我到底是怎么了,人心承万气,本就多变,我为什么就固执的认为蓝准就应该只有一面呢。他善良顾全大局,他就是蓝准,他狠毒城府深深,就不是蓝准了?
算了算了,我揪着自己的心烦意乱打算离开这里静一静,正在我走到洞口,欲离开之时,我的脚踝被轻轻拽了一下,我赶忙回头,蓝准竟无力倒在地上,黑色的血慢慢渗透他的皮肤,他整洁的衣裳有如灰色…
这次又和上次在沉鸢时一模一样,他的身体在融化,皮肤慢慢脱落…我赶紧将手腕的红线系到他手腕上,他用尽力气将手放在我的胸口,我看见了黑色的力量在我与他之间传输,我的灵力在慢慢的流到他身上…
我有些慌乱,以至于他太过虚弱的声音我听了好几遍才听见。
他虚弱的告诉我:“回水木川。”
我用知风灵力托起他,将他背在背上,与我始终有一层气的阻隔,我怕我的触碰会让他的身体融化的更快。
一瞬白电脚下生,只一眨眼,就到了水木川,与此同时,我也疲乏的很,仿佛把灵魂丢了一般。
水木川,我第一次来。这里仿佛一个被皎洁白光笼罩的井底,纯洁水流如树根一样盘踞在这片纯白色的平原。这里只有一棵树,树冠很大,如白色浮云平行在平原上空,树枝蜿蜒与地面上的河道一一对应,庞大的宛如白石树干如狂舞的白蛇,好像随时会向我冲过来…
一到这里,蓝准从我身上下来,径直落入水中,清澈见底的水,他一个活生生的人落下去了,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我急切伸手中抓寻,谁知我伸入水中的手也无影无踪了…我将手提起,放下,反反复复后,我才肯承认,这看上去清澈,却能遮挡水中的一切东西,并且…水面无法映出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