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使有所不知,这大祭司在我族人中尊贵非常,就连我等想见他一面也难啊。”
使者脸上不悦,将酒杯重重放在桌上,东岭王陪笑道:
“上使息怒,所谓驱使神魔、呼风唤雨,并无此事。昔日六部未分裂之时,大祭司只不过是敬天法地的操持,如今诸部离散,其威望早已大不如前。何况我部已经归附王化,祭祀之礼理应依照南境之制,还请上使回禀皇帝陛下,我部愿请帝国之祀官北上,此后皆行南境之礼仪。”
使者被这一席话说得高兴了,连忙称赞东岭王,又寒暄了一会儿,使者起身准备回程了。东岭王将使者送上马车,站在他旁边的段祥突然一把抓住他。
“东岭王,得了这么多金银,那山人部落看在眼里,怕不会有什么麻烦吧?”
东岭王正色道:“将军刚才说,我现在是帝国的藩王,若真有麻烦,还请将军出手相助啊。”
段祥面无表情,向东岭王抱拳道:“段祥告辞!”出使的队伍南下而去,东岭王久久地站在原地。
玄玉湖边,檀广隆已经回到了本部,他把众多头人们都叫了过来,准备通报一下此次去草原部会盟的情况。等到人到齐了,他感到有点不对劲。头人们脸色普遍都挺难看,檀广隆把檀宫叫到身边,小声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檀宫将帝国使者的事情告知了檀广隆,檀广隆觉得这事有点棘手,现在他能做的,就是尽快安抚众头人的情绪。当着众人的面,他开始斥责自己的儿子:
“宫儿,你平时很有主意,怎么这次却犯了糊涂?怎么能让海水部和帝国勾联在一起呢?”
“父王,若是……”
“不要再说了!”檀广隆伸手制止了檀宫,“看来你还是太年轻,历练不足,应该多听听头人们的意见嘛。”
众头人见部主如此说,也纷纷表达了对檀宫的不满,面对此情形,檀宫只能“承认错误”。
“父王不在本部,我怕会出什么乱子,故而没有让众头领出击,这都是我的过错。”
檀广隆一脸不忍,正在这时,有人飞马来报,打着龙旗的帝国军队和海水部兵合一处,正在高山部境内杀人越货,众头领群情激愤,纷纷请战,檀广隆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下达了出击的命令。一时间,玄玉湖边人马嘈杂,沙尘四起,队伍很快就出发了。玄玉湖边只剩下檀宫一个人怔怔地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墨绿色的湖水出神。
不知何时,大祭司拄着拐杖走到檀宫身边,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檀宫瞬间泪如雨下,双膝跪地痛哭起来。大祭司颤颤巍巍地蹲下身,一把将他抱住。
“好孩子,不要哭,这玄玉湖不需要我们的眼泪。你应该高兴才对,你知不知道,你马上就要成婚了!”说完他自己也哭了。黑色的山峰无言地看着湖边的一老一少,连湖水似乎都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