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钢铁猛兽睁大双眼在夜路上奔驰。
车内,余纪从夏妍手中接过一颗糖块放入嘴里,不一会儿饥饿感就消退,似乎连精神都好了一些。
“这是什么做的,小小一块,这么能撑肚子?”余纪好奇问道。
“知道它值多少钱吗?”丁知古哂笑反问。
听到老司机这句话,余纪眼睛顿时一亮,对方能这么问,那就说明糖块肯定价值不菲。
“别那么俗气!”夏妍蹙眉指责。
不是啊,余纪认为自己还挺俗气的。
“偶尔吃吃没什么,但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听着夏妍的解释,余纪却陷入沉默,他觉得自己好像不太需要有这方面的担心了。
沉默之后,随着一阵倦意袭来,内心失落的余纪就睡着了,而等他再次醒来,发现车子已经停在了小河桥头。
余纪睁开眼睛就见到夏妍忧心忡忡地看着自己,这让他就觉得不太自在。
这不还活着嘛,刚才还睡得挺香呢......
决心告别冷脸萌妹子的死亡凝视,他揣着老男人拿给他的两本小册子下了车,结果夏妍也跟着下来。
“真不用让丁叔看着你吗?”
“不用,真不用!”
这个问题夏妍在车上就问过一遍,当时他就拒绝了,哪怕夏妍说丁伯不会出现在他视野,他都觉得不自在。
想着在看不见的地方,有个板着脸的老家伙盯着自己,谁能睡得安稳?
万一半夜醒来,不小心撞上了,怕不是直接被吓疯。
“你放心吧,樊队长不是也说了,他们不会刻意盯着我的。”
余纪没有暴露真正的想法,而是把樊江海的说法拿来当借口。
定下行动方案之后,老男人赶去吃宵夜前特地讲了他现在的情况,说他经过前面的仪式,那就是打上了邪神祭品的标签,想逃都逃不掉,所以也不会有人盯着,让大家不用担心,也让余纪该咋样咋样,如果想吃点啥那就点吃啥吧。
之后见他情绪低落,便又告诉他如果成功阻止了后续仪式,或许还有机会能活下来,但余纪觉得这话大概率是在安慰自己。
不过他也领会到了老男人的意思,总之就是该死的时候得死,不该死的时候就别多想,所以他才拒绝了夏妍的提议。
“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回去给你准备一些防身用的物件,到时再让丁伯给你送来。”
“好的,谢谢。”
将夏妍送回车上,再看着黑色轿车重新启动,在车子远离的时候也一并带走了这一片的光明。
趁着有些光亮,余纪赶紧看了眼腕上的手表,这才发现已是将近深夜十一点。
手表是丁知古上车前摘下来给他的,因为有随时随地了解时间的习惯,他也没客气直接收了下来。
站在桥头的余纪不自觉就想起之前丢钱,然后被阿强捡到拿去买表的事,想着想着他嘴角就不自觉翘了起来,因为按强哥的说法,自己现在也算是上档次的男人了。
抬头望向包子铺的方向,发现铺子早已关门,而桥对面黑漆漆一片,让他都有些分不清铺子在哪里了。
此时,余纪发现天上不仅没有月亮,连星星还都被云层遮挡,而公寓仅有的零星烛光,刚逃出窗户就被黑暗吞噬。
只有两三步之内依稀可见,再往外就是漆黑一片。
余纪觉得自己被黑暗包围了,而在四周黑暗的侵袭下,他觉得自己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
努力压下内心情绪,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回去好好休息,于是便迈开脚步前行,结果刚走出两步,脚尖就被一个凸起的石块绊到,这让他猛地向前冲出几步,身子也差点失去平衡。
惊出一身冷汗的余纪险险稳住身形,可紧接着脚尖就传来剧烈的疼痛。
“操!”
余纪发出一声咆哮,猛地扭过头,一瘸一拐地回到被绊的地方。
他弯腰趴在地上疯狂摸索,发现石块后开始用力地扒,用小石块去敲,用树枝去撬,用手指去抠旁边的土。
不一会儿他便气喘吁吁,可他没有停下,他继续敲,继续撬,继续抠土。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将那块石头从土里刨了出来,接着他扛起石块,跑到桥边,高举过头,再狠狠将它扔向河水。
“去你妈的!”
余纪怒吼,他喘着粗气,任凭脸上汗水滑落。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穿越过来到底又是为了什么?
就特么过来死一次吗!
闲得蛋疼吗!
“法克!”
“啊!”
余纪内心涌出无限悲愤,而他根本没办法压下,情绪仿佛一只无形的怪兽,想要把他整个人都吞没。
他看见桥头靠着一块废弃的木板,他抬起腿,狠狠喘了过去。
一脚,两脚,不知踹了多少脚,直到将木板踢得碎成几段。
他口中不停地骂骂咧咧,像个十足的疯子。
“谁啊,大半夜的乱吼乱叫!”
“神经病啊,吵死了!”
“疯了吗,发疯就去跳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