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几个问题问你，你听着。”

“弟子听着。”

“似我两个这般安葬那些死者，是功德？是罪过？”

“自然是大功德。”

“那死者之中，多有纵恶行凶之徒，这些人一并葬了，是功德？是罪过？”

“虽然作恶，毕竟已死，叫他往生赎罪，也是功德。”

“死者之中，更有眷恋尘世，幽魂不散者，强送他一并往生，是功德？是罪过？”

“死生自然之理，幽魂不散，便惊扰活人，自然也是功德。”

“好好好！答得好，”李霄朗声大笑，“你可有姓氏，名字？”

“都不曾有。”

“既然入我门中学道，便从我姓李吧，我再替你起一个名字，”李霄思虑片刻，“你身虽短小，却能御风，便反取其意，你今后便唤作‘长风’，好吗？”

长风得了姓名，一时欢喜，连走路也忘了，显出喜鹊步伐，一时蹦跳起来。“谢千岁赐名！”

“还叫千岁呐？”

“师傅！”

两人并肩行到驿站，转回房来，李霄便要真正传他道法。

“长风你且听着。这修行之手段，乃是道、法、术，三等，这三等外，更有神通。我与你从头说起。”

“道这一层，乃是立身根本。通行的乃是儒，道、佛和武道，这几道之外，还有许多小道。我的道尚且不全，不曾取得名字，姑且唤作‘阴阳道’吧。修行者一旦定下道途，便轻易变更不得。”

“各道之下，便有法门，乃是行事手段，所谓十八般武艺，都是武道之下法门。而今道士们多练的是内外丹法。这些法，虽有道途之分，但外道法门也是可以学的，只是不得精深，你入我门中，那大衍筮法，也还能用的。”

“至于术，乃是方便之门，无有道途之分，学会便是会了，也精深不到哪里。我门中别的不多，各色小术却多的很。”

“所谓神通，便学不来了，只能凭机缘造化。我有一门望气的神通，乃是悟道时所获，没法教你。你若通明我道，或许可以领会。”

李霄翻出一本册子，扔到长风手中：“这便是我阴阳道的真经，唤作《晦明抄》，全书应是十卷，如今只写了九卷，所以说我道不全。这一本你且拿去抄，抄完了，我再教你我道中法门。可有什么问题？”

那长风欢欢喜喜得了真传，将书收好，问道：“既然只差一卷，师傅为什么不写完呢？”

“那里就那么容易！”李霄笑道，“我要写得出来，也就不在这里了，去上界弄个官做做，岂不快活？”

“虽然不全，也够你学的了，勤快着些，这一路上，我还有的是东西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