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园?什么话?”
陈争内心一紧。
“送错了字。没错,就是说送错了字。”
钱默再次肯定地说道。
“你父亲是四天前一早陷入昏迷?”
陈争再次问道。
“是的。”
陈争、同真、愿隐小和尚是在三天前晚上在隐峰被青衣“戏子”袭击。
此时陈争对于自己的猜测有了百分之八十的肯定。世界上不会无缘无故的巧合,尤其是涉及到袭杀这种事情,而且所用之手段也颇为类似。对于常人来说,可谓是神不知鬼不觉,就连红妆的法宝都难以探查,恰恰是此法宝根本就不入阶。
“这几天有什么人来过吗?”
“自父亲生病后,便闭门不见客,除了大夫来过。进过这个屋子的人都在这里了。”
“那你父亲自寿宴回来后,都做了什么?”
陈争发现此刻钱默显得有些莫名焦虑。
“这关乎到能否救回你的父亲。”
陈争略微有些郑重地说道。
“父亲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依然是写字。但是父亲是趴在书桌上睡着的。是管家发现后,之前也有类似情况出现,父亲嗜字如命,近些年更有加重的趋势。所以就没有起疑。发现后就扶父亲回到了床上。”
陈争看了一眼管家,管家连忙点头。
陈争、红妆从卧室走出,钱陌看了钱雨一眼,随即便将右侧帘幕打开。
书房的三面墙上已经挂满了裱好的字,风格与“浩然正气”的行字风格颇为相似,两侧的墙上、地上随处摆放着练字后的纸张,身后的书架上都是整整齐齐摆放着的卷筒,想必是用来保存装裱好的字幅。
果然是嗜字如命啊。没有想到这竟被有心人利用了。
也许法宝就在书桌上。幸好是离着远些,不然可能撑不了那么久。陈争暗暗对红妆发送了一道神识之念。
“那晚之后,书房就没有收拾。向来老爷也是不让碰手下人碰这些东西的。”
管家小声地说道。
“钱员外可有随身携带的东西?”
文房四宝,所谓笔墨纸砚,除了毛笔便于携带之外,其他也不太方便。
“是,印章。父亲随身携带的是印章。父亲平日除了喜欢练字,遇到喜欢的名家之作,也会收藏,也会盖上自己的印章。”
钱员外的女儿略微思考谨慎地说道。
书桌上在砚台的边缘摆放一枚紫黑色的古朴印章。
陈争和红妆对视一眼。红妆看了看银色罗盘,依旧是没有任何反应。
思虑片刻,陈争从书桌上拿起这枚印章,神魂之中再次闪过森然恐惧之感,骨白雾气如浪潮般卷起来,瞬间将打开的城门缝隙遮蔽起来。
“钱陌,此印章乃是罪魁祸首。”
陈争不再犹疑,对着钱陌等众人说道。
“不过,为救你父,怕是要将此物损毁。”
钱陌和钱雨对视一眼,毕竟是父亲心爱之物。
“仙师,可是确定是此物?”
陈争郑重点头。红妆则是略带几分惊奇看着陈争。
“那就将此物损毁吧。人命要紧。”
红妆运气于剑上,便向着印章砍去,一下子古朴印章就断裂为两半。陈争脑海中的骨白雾气如退潮般缓缓退去。
对门卧室中,只听钱员外忽然大声呻吟一声,身子突然挺起,眼睛大睁,不过瞬间身子就恢复平躺,神情已然由惊恐转变为疲惫,不过脸色依旧黄蜡。
红妆疾步走到卧榻身前,手点在钱员外眉心,输入一道元气。片刻后,钱员外的脸色慢慢恢复了一些。
“钱公子,钱员外应暂时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这几天先让老先生静养。”红妆起身后,对钱陌、钱雨说道。
钱陌、钱雨一喜,连忙抱拳感谢。
“钱公子,还有一事要请教,那日在赵员外的戏班请的是哪家?”
“老黄班。平日在金湖河畔的梨园。”
陈争默默记下。
“那我们就先告辞。说不得过几日可能还要再劳烦钱员外,有些事情还需再了解,以防再遭不测。”
说完,就和红妆、孙望走出了小院,沿着原路返回正门,等出了钱员外的宅邸。
“看不出来,小道士你也有一手吗?你们道玄宗的术法倒是隐藏的很深啊?就连我的法宝都探查不出。”
红妆一拍陈争的肩膀。
“啊,碰巧罢了。全靠运气。”
排除法而已。高中答题术。嗯,苦练三年略有小成,至今都未忘,人生记忆之巅峰。
陈争手里拿着那枚损毁的印章,以防万一还有其他手段,还是暂时带出了这枚印章。
一个三角眼、脸上有抓痕、面相凶恶的人,从另一侧的墙角中走了出来,望着陈争等背影消失在街道中,旋即又退了回去。
穿过石拱桥,河水淙淙地流过,偶尔飘过几叶发黄的柳树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