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住手!”大长老厉声说,用愤怒的目光看着殷振涛,殷振涛不紧不慢地收拢好血淋淋的皮鞭,紧紧地握在手中,看看摇摇欲坠的凤儒岚,冷笑了一下,说:“骨头确实够硬的,这样抽一百鞭还能跪着,还不死!凤儒岚就是凤儒岚。”
“放肆!殷振涛,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殷北畅听了儿子的话,惊得通体发凉,惊慌地看看殷康拓,双手作揖,战战兢兢地说:“宗主,振涛一向疼爱妹妹,这是气糊涂了,求宗主赎罪!”
“三长老,不必如此,年轻人说话,应该如此直爽!”殷康拓伸出双手扶起殷北畅,在他的肩头捏了一下,说:“北畅,这件事,是我们对不住贤弟了。”
殷北畅一脸羞愧,转头指着儿子,大声说:“殷振涛,还不扶凤公子起来,你要再敢胡说八道,定不轻饶。”
“殷振涛,殷振涛,殷振涛,父亲,这个名字叫着不别扭吗?我明明是胡振涛,我姓胡,为什么叫殷振涛?”殷振涛此时的表情已经从愤怒转成了冷酷,用无畏的眼神看看观战台上的宗主和两位长老,最后将眼神停在自己父亲的脸上,此时他父亲的脸色铁青,双眼喷射着暴怒的火焰,右手已经按在了仙剑的剑柄上。
“你说什么?”殷北畅的剑出鞘了三分,散发着隐隐的灵光,似乎在警告殷振涛,再敢多说一句,罗刹剑便会瞬间穿透他的胸膛。
“我说的不对么?如果父亲觉得自己姓殷,那祖父的牌位里面为什么还有一层,上面赫然写着胡玉群之灵位!”殷振涛一字一句地说,声音很大,大到校场上的每个人都听清楚了这句话,听清了每一个字,这句话犹如一道天雷,在殷氏炸开了,威力大的无与伦比,大到在场的各位,都忘记刚才抽在凤儒岚身上的一百鞭,目光全都锁到了殷北畅父子两人身上,连凤儒岚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似乎都没有人看到,凤儒岚的目光从殷振涛的脸上划过,抬着艰难的脚步,走下了比武台。
殷北畅握着剑柄的手松开了,跌坐在椅子上,脸上浮现出悲凉绝望的神色,儿子这句话如一百把刀穿过了他的胸膛,他的独子,他视如生命的儿子,今日,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就这么把他伤的体无完肤,他不明白为什么?儿子这么做,是不是疯了?对他有什么好处,对胡家有什么好处?三代人的经营,就他这几句话,全完了,殷振涛到底有没有想过,这么做的后果?
殷振涛的话,不但对父亲的杀伤力很大,对殷康拓的杀伤力也很大,殷振涛的爷爷胡玉楼是他的贴身侍卫,十三岁入了殷氏,因为人聪明又稳重,被老宗主赏识,让他追随殷振涛,两人是一同受老宗主的教导长大的,竹马的友谊,长大后更是情同手足,多少次共历生死,殷康拓珍惜这份情谊,让胡玉楼入了殷氏本宗,赐了殷姓,这对毫无根基的胡玉楼来说是一步登天,自然是求之不得,万分感激的,胡玉楼走后,他的儿子殷北畅接替了三长老的位置,并让自己唯一的外孙,未来殷氏的掌门人和殷北畅的女儿定了亲,可见殷康拓对他们的看重,殷振涛的这些话,让他思绪翻滚,心潮澎湃,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到底是谁的错了,是以,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殷振涛,你什么意思?”大长老一掌拍碎了他座位旁边的石几,说。
“意思很明显,从今日起,我和殷氏划清界限,我是胡振涛,不姓殷!”殷振涛说完,昂着头从比武台上走下去,穿过一排排的殷氏子弟和门客,径直朝大门的方向走去,走到二门的时候,赶上了凤儒岚,凤儒岚已经披上一件白色的披风,披风上的血在白色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刺眼。殷振涛稍微顿了一下说:“凤公子名动天下,果然名不虚传,这样了,还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