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王点点头。沉默片刻，又道：“待会儿我随你一同去周府，一来缅怀臣士，二来抚慰太仆。”

“好。”

兄妹二人来到周府，门内外一片缟素。白色本是极干净的颜色，此时整个院落皆是如此，放佛把太阳都挡在了九霄之外，一股难言的悲伤弥漫在所有人之间。

进入祠堂，周太仆守在儿子灵前，目光空洞无物，面色苍白如纸。不过一夜之间，两鬓又生了不少华发。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心酸，应该是这世上最不堪忍受之事了。

往日机敏聪颖的太仆大人，此刻却浑然不觉有客人来。小厮看不下去，上前提醒：“大人，有宾客至。”

丧子老人缓缓抬头，见到那两张脸，心里才激起一点涟漪，迅速起身拜道：“老臣不知贵客前来，有失远迎，还望两位殿下恕罪。”

永王上前一步扶起：“太仆言重了，斯人已逝，还望太仆珍重身体，否则令郎在天难安。”

周太仆颤抖着答道：“多谢殿下挂心，老臣遵命。”

媺娖上前行晚辈礼，太仆立即扶道：“老臣不敢当此大礼，真是折煞老臣了。”

媺娖清清嗓子，“大人，可否允许我为令郎上柱香？”

太仆侧身让出一道，“当然，您请。”

上完香后，媺娖抚慰道：“听说大人身体抱恙，还望大人爱惜身子。令公子向来孝顺，他一定不希望大人再有甚么三长两短。”“多谢殿下体恤。”

媺娖压低声音，“报仇之事，您就不用费心了，父皇自有安排。”

周太仆心里感佩，“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伸手拜道：“皇恩浩荡，老臣无以为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