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的碎片掉在地上，反射出的光线刺进白霜眼睛，抬头，碎裂的镜子照出无数个割裂的自己。

她颤抖着捡起一块碎玻璃，紧紧地攥在手中，棱角刺破肌肤，血液顺着手臂滴落。

她该怎么办？她已经不是人了！

平时说的话都是口嗨，当那些话真成为现实，白霜整个人又懵又害怕。

割腕能行吗？还是用十字架？圣经管不管用？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吸血鬼啊啊啊？白霜简直想跪在地上给列祖列宗磕头。

祖宗救我，佛祖救我，菩萨救我……

她张开手掌，看着手心里的玻璃，倒映出的她的脸光洁无暇，刚才的伤口连道疤也没留下。

白霜丢掉手中的碎片，打开手龙头，疯狂地冲洗着手上的血迹。

这个世界毁灭吧，能不能毁灭了？

她想发疯，直接冲到大街上见人就咬，把所有人都变成吸血鬼。

……不过更大的可能是她当场就被抓起来研究。

白霜累了，关掉水龙头，踩着碎玻璃走进里间，安静地躺进浴缸里缩成一团。

从刚才开始，江洛安就一直在敲门，劝她把门打开，白霜听见了。

但她不想开门，她只想逃避。

一想到她把江洛安扑倒在地，还啃了他一口，白霜就想冲出去对他使用大记忆消除术。

给她忘记今天发生的事口牙！

白霜捂住脸，尽力让自己去不回忆江洛安的血有多香，以及他被按在地上脸颊绯红浑身战栗的模样。

越是抗拒记忆越清晰，细碎的布料摩擦声混着一声闷哼轰然炸响在白霜耳边。

交叠的双手，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颈间激起阵阵酥麻。江洛安迷离的眼神撞上她充斥着欲望的赤瞳，仿佛落入虎口的小白兔，单纯又惹人怜爱。

她没见过这样的江洛安，实在是……有那么一点点诱人。

坏了，她不仅是个吸血鬼，还可能是个色鬼。白霜脸爆红，头一下一下地撞在墙上，试图把这些黄色废料甩出去。

不！要！再！想了啊啊啊！

正撞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白霜！

她回头，湿漉漉的刘海贴在脸上，透过缝隙与江洛安对视。

下一秒，白霜就被人捞起来，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你可别再把自己关起来了。”

她靠在江洛安怀中，听到这句话后鼻子一酸，使劲眨巴着眼睛不让眼泪掉下来。

江洛安看见她这样，无奈地笑笑，手盖在她额头上轻柔地揉搓着。

“撞墙把人撞傻了，你门没锁上，我刚敲了半天门，拧一下把手直接就开了。”

白霜：……刚才怎么没给她装晕过去。

江洛安从旁边的架子上扯下浴巾套在白霜身上，“那个，你下地自己走吧。”

其实他也可以继续抱着。

“哦哦。”白霜迅速离开他的怀抱，站在地板上脚趾蜷缩着。

白霜刚抬脚想跑，下一秒，就如同电视剧里的经典场景，脚下一滑，她拽着江洛安的衣服，两人双双摔进浴缸里。

……

妈呀，人怎么可以这么尴尬？要不她装晕得了。

孩子，浴缸里不让睡觉。

江洛安的头磕在浴缸壁上，一阵头晕目眩。

浴缸空间不大，两个人以扭曲的姿势撞在一起，白霜看着胸前横着的手臂，转过头与他面面相觑，又默默移开视线。

缓过来的江洛安赶紧爬出浴缸，顺便把白霜也拉起来。

“没事吧？刚才抱歉。”

“没事没事。”白霜讪笑着，脚板紧紧地扣着地。

“心情有平缓一点吗？”

“平缓了。”

“那你先去换身衣服，等下再好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一起想办法。”

白霜低着头看着地板，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