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挑挑眉,扭过头,嘴里还没说出啥个事情,那卫兵就边擦汗边开口道:“木言长叫所有标长都到边营去,说是要开紧急会议。”
假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他振振衣襟,束紧腰带,就朝边营的方向而去,临走时还不忘让霍静赶紧去里长那里。
霍静上马,俯身揉揉小女孩的脑袋,道:“走?”
小女孩点点头,牵着马的缰绳,往里长所在的中营走去。
————
边营,大门口。
一名被大黑袍子裹成个粽子的男子百无聊赖地坐在门口的桌子前边,左手撑着下巴,右手伸在桌子上,轻轻敲打着桌面。
他打了个哈欠,抬抬脑袋,不再去看面前一成不变的绊马桩与篱笆。
“言长?”这是一个标长的声音。
端坐在桌子之后的,正是要召开紧急会议的木言长。
言长:军中文职,一般一里有一名,主要职责就是监军,即监督军队。其次还有分析情报,做出战略部署的职能。说白了就是类似参谋的官员。
木言长低头,收回视线,点点头,没有什么话。
接着是第二个、第五个……直到是个标长到齐。
场面一度寂静无声。
————
一路无事,霍静跟马奴小女孩终于是抵达了中营。
在马上,隔得很远霍静就发觉了有些不对劲,因为一个中营,竟然连一个守卫都没有。
“奇了个怪,怎么回事?”他思量。
这时,二人一马已经到了中营门口。
霍静下马,险些摔倒,小女孩扶了扶他,道:“焱鋆兄,当心点,你这伤很容易撕裂的。你看呐。”
说着,她指指霍静小腿上微微渗出血、用来包扎伤口的兽皮。
夏冬时候还没有绷带。
霍静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嗯,我一定注意哈!”
思索了一番,还是揉了揉她的小脑袋道:“在门口等着,我马上出来。”
马奴点点头。
霍静深吸一口气,三步一踉跄地进往门口走去。
“这里长到底是何方神圣啊?”不知道为什么,霍静脑子里总会冒出这么一句话。
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砰砰砰直跳。
带着想要一睹庐山真面目的心情,他掀开了中营的布盖。
营里昏暗无比,只在霍静掀开布盖之时有一丝微黄的光芒悄悄地逃了进去,好像是害怕霍静将它抓住一般,随着霍静的目光四处跳窜。
随着光芒,霍静看到了中营对门有一尊香炉,十一根香插在其上,几缕烟雾袅袅升起。
略略扫了几眼,霍静看到了榻上躺着一个人,估计是在睡觉,因为有隐隐的鼾声传出。
于是乎,霍静松开了握着布盖的手,侧身、闭眼、左手扶刀,站到中营一旁。
莫约等了半个时辰,霍静忽地听到梆子声响起,他猛地睁开眼,朝着声音传来处看去,竟发现数十名卫兵正朝这边急匆匆赶来。他皱皱眉,心中忽地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那大概半个标的卫兵方阵绕过马奴与骏马,朝着中营跑来。
霍静搭在长刀上的左手在一瞬间握紧,眼神毅然,看着那一队人马。
那一队人马风尘仆仆,为首一人向霍静拱手道:“敢问是霍焱鋆兄弟吗?”
霍静点头,同样拱手道:“是,敢问同袍有何吩咐?”
“午禁开始了,还望兄台可以先回驻守阵地,等午禁结束再来听候调遣。”为首那人道。霍静瞥了眼他的军标,长杠,是个宪兵。
宪兵:言长所统领的队伍,目的是监督全军。
霍静点点头:“有劳同袍了。”
说罢,奔向骏马,上马、拎起马奴小女孩、放在马鞍之后,扬长而去。
“走?”宪兵头头明知故问。
随后一行人掀开帷幕,进了中营。
————
霍静抵达城池,下马,拉着马奴小女孩的手,又顺带从兵器架上拿了个头盔,随后二人一步步登上走马道。
“内个……我给你起个名字要不要?”霍静问道。
女孩愣了一下,指指自己,歪歪脑袋,张了张嘴,无声。
霍静点点头,道:“就叫你……鸿鹄吧。”
女孩挠挠头,有些疑惑:“鸿鹄?不就是大雁嘛。”
霍静笑道:“以后你就知道啦。”
二人说说笑笑,翻过女墙,到了霍静驻守的岗位。
霍静拄上长矛,带上顺手牵羊而来的铁盔,俯身对着马奴道:“大雁,回去看马吧。”
马奴皱眉,问道:“我不是叫鸿鹄嘛。”
“你不是说是大雁嘛。”霍静笑道。
马奴撅撅嘴,奶声奶气道:“知道啦。”
说完,转身蹦蹦跳跳走了。
霍静点点头。
这时,他看到一队五人的宪兵往这边走来,没等霍静有什么言语,那五人就将他五花大绑起来!
“跪下!”为首一人喝道。随后霍静膝盖后方遭到重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霍静皱眉,面目铁青。刚欲开口,就被那头头的下一句话砸得咽进肚子里。
“里长遇刺,请你协助调查。”说罢,那宪兵转身,抬起手,“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