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姻一脸茫然:“嗯?”
谢她什么?
霍挽晴垂眸,稍显落寞地说:“我不知你对将军府的事,是否有所耳闻,潇月她自幼不在爹娘身边,是后来才被寻回来的。”
“我知道她流落在外,吃了很多苦,所以很努力地想要对她好。”
“但是你懂吗?那种好,是基于她是爹娘的女儿,我觉得我应该要那样做,而非出于对她这个人的喜欢。”
甚至,她偶尔会有些讨厌霍潇月。
就像方才。
她觉得她说那番话的目的,其实根本不是因为舍不得,而是巴不得自己赶紧走。
可她没有证据,一切都只是来源于她的感觉。
久而久之,霍挽晴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心里阴暗,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但是沈栖姻的反应却让她知道,有问题的并不是自己。
沈栖姻听完她说的,想了想,道:“你要顾及霍沉舟夹在中间的感受,行事自然畏手畏脚,下次她再跟你使小心眼儿,你告诉我,我帮你欺负回去。”
“那怎么行!”
霍挽晴立刻拒绝:“我与你结交,又不是为了利用你帮我出头。”
“好友之间互相帮忙出头的行为,不叫利用。”
“那叫什么?”
“护短。”
闻言,霍挽晴愣了一瞬,哑然失笑。
她拉过沈栖姻的手,柔声道:“谢谢你,栖姻,不过我自己能应付得来,真要是哪日碰到了解决不了的难题,我会主动向你求助的。”
她既以诚待她,她又如何忍心再让她面对人心险恶。
沈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已经将她伤得够深了。
二人又说了一会子话,等几时霍沉舟那边派人来请,沈栖姻方才又带着香兰过去了。
也不知那两口子后来又吵没吵,总之她们去的时候,苏梦蝶已经不在了,沈栖姻也没问什么,只要那二臂不舞到她跟前来,她可以不予理会。
给霍沉舟针灸之后,她照旧去广仁堂坐诊,中间闲来无事,便和香兰去书肆转了转。
香兰不肯去书院念书,倒是宁愿自己在家读书。
沈栖姻以为她会寻些诗词歌赋来看,结果等到了书肆才发现,香兰挑的都是些风月话本。
她丝毫没感到不好意思,只恐沈栖姻觉得自己不上进,因此才有些心虚:“嘿、嘿嘿……小姐,读书就是为了明理嘛,这里头的道理可多着呢……”
“比如?”
“比如这一本。”香兰举着一本名为“玉钗记”的书,振振有词地说道:“大家闺秀和一名戏子私奔,整日吃糠咽菜,最后抱病在床,香消玉殒。”
“这个故事就教导我们,远离男人,就是远离苦难。”
话落,一旁忽然传来一道清甜的女音:“这位姑娘的见解,好生独到!”
沈栖姻和香兰闻声望去,就见一名年轻女子面覆轻纱,伫立在墨香四溢的书架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