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成的父母就纳闷了，对算命先生说：“以前，总是有鬼上身的小成，都没有啥事儿。如今，没有鬼上身了，也健康活泼了，怎么突然间，说死就死了呢？”

算命先生说：“依我算的是，你家小成在三年前就到寿了。她之所以没咽气地有肉身活着，那是冥界有个爱开玩笑的女鬼来替代了小成的存在。你家小成的真魂，早在大公子附体后，就已经跟着走了。这一切都是命，你们不要太放不下了！一个人，能去心心念念的地方，也没啥可为她伤心的。只是，这个应该是活着的美事儿，直到死后才达成，真是太让人感到痛惜和凄凉了。”

听了赵奶奶讲述的鬼故事，年轻媳妇们没有啥害怕的意思，也没谁对小成故事的真假，表示有啥怀疑和不解，有的只是同情和无名的感伤。

附着在大榆树上的小蛇魂灵也看得出来，奶奶级的人物们，对少男少女之间的情爱故事，好象没有年轻媳妇那么地爱去多愁善感，似乎没有那个的心怀和情愫，以及具有的悲悯之心了。是不是，人老了，经历的事情多了，早已伤心不起来了？还是学会了节制，眼泪不会那么轻易再为不相干的人去流了？

“小蛇我，毕竟不是人类，不懂人类的心思，但听后，也是倍感哀伤。”

这时，一旁的刘奶奶打破了这种无言的沉默，对其他奶奶们说：“我说，你们几位还记不记得，咱村后街那个李家二小儿。在他没外出入赘前，经常被鬼上身的事儿，你们还有印象没？”

王奶奶回答道：“记得，怎么会不记得。我还亲眼看过，他犯病的模样呢。”

陈奶奶说：“当年，只要一听说李二小儿被鬼上身了，我就撂下手里的活儿跑去看。为这，可没少挨我当家的骂。”

李奶奶说：“那时，咱们还都是能跑能颠四十来岁的好时候，紧紧手，活儿就干了。不象现在这样，手脚笨得一天不如一天了，哪有啥闲心跑去看热闹？”

张奶奶笑道：“谁说不是？去了，又害怕。不去，又觉得‘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顶着公婆和当家的不满也要去。想来，咱们也不是啥过正经日子的好奶奶们。”

刘奶奶笑道：“这话不假！我一次不听、不看，就觉得像少点儿啥似的。至今想起来，我都觉得李二小儿被那么多的男女鬼魂上身，真是不可思议，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噫，掐指算算，这一晃儿，都是三十多年前的事儿喽。这李二小儿也都是五十多岁的人了！”

奶奶们说得热闹，晚辈们听的是心象猫抓，就紧着追问是怎么回事。

几位奶奶们却觉得有点儿冷了，就笑道：“天不早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我们接着讲给你们听，你们不嫌烦就好。因为我们最会磨豆腐，不怕重复地说上几遍。一遍没听到，会讲第二遍的。我们才是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