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易和自己的十二名影卫在屠苏城找了一夜。
黎明将至，他们在一个客栈找到陈懋。
邹易遣散影卫后坐到陈懋身边。
此刻陈懋正在使用术法复制纸张和上面的内容。
“我没事。”
“看出来了，鼎石？”
“他？你现在去溪湖，那里应该还有灰。”
“他让你给杀了？”邹易疑惑道。
“不然呢，你看，杀他我都没受伤。”
“不是，你凭啥啊？就凭你个三境修士？”
“不是，三境修士怎么了，三境修士就不能杀人？”
陈懋停下手中动作，从锦囊里取出伞，放在邹易面前。
邹易拿起伞，反复端详，任他之前见过再多宝物，品秩都不及眼前这把伞的一半。
“哪里来的？”邹易把伞放到桌上，看了又看。
“运气好，从大弥那里白嫖来的。”
“好家伙，真白嫖过来的？”
“我骗你干嘛，我这还有一些，你要是有喜欢的，就拿走。”
陈懋把锦囊里的法宝一股脑全倒在地上。
邹易苦笑，怕是国库都没这么多高品质的法宝。
“都是从大弥那里白嫖来的！”
“嗯，你挑完把其他的装起来，我还要忙。”
邹易不推辞，把那个可以化作小山的方印收入簪子。
“你还学这种最基础的以一化多的小把戏？”
陈懋所用的术法是从秦不迷那里学来的，目的是练习对灵力的操控，鸡肋至极，只能用在纸张和树叶上，想不到今天却有了用处。
“练练手，你看，我画的和王元肖本人有几分像？”陈懋笑嘻嘻地递给邹易一张纸。
纸上是王元肖的画像，画像下是几排小字。
【姓名：王元肖
身份：宰相王弗独子
家庭住址：福缘街宰相府
嗜赌成名，输不起，破防，满口喷粪，教嗦手下殴打赢家，不仅喜欢父亲的小妾，且与邻居户部尚书的小妾通奸，好人妻。】
邹易看完绷不住笑，漏出大白牙，笑得前仰后合。
“真有你的，开户。王元肖喜欢人妻这件事你咋知道的？”
“找宰相府附近的街坊打听打听就行，我给了他们金豆子，消息肯定准精确无误。不过这会不会给凉王府惹麻烦？”
“不会不会，邹简还重伤在身，宰相府理亏，就算知道是你干的，也不能怎样。”
陈懋抱起一大摞纸，爬上窗户，一脚踩在窗台上，扭头对邹易说：“你来的正好，我缺个司机。”
邹易紧随其后，从窗口飞出。
两人找到一个小巷，陈懋进入纸舟，将纸张放进船内，邹易坐在船头。
“起飞喽！”陈懋大喊。
邹易扭头示意他小点音儿，他捂嘴点头。
纸舟在空中飘荡，陈懋站在船尾把纸抛洒开，明月照着他，意气风发。
天蒙蒙亮，屠苏城降下一场纸雨。
纸舟落地，二人回到客房，邹易不做逗留，向来不爱上早朝的他今天却是兴致满满。
“我等不及要看王弗那张绿脸了，你早点休息，我去上早朝。”
陈懋对着那道飞向皇宫的身影挥挥手，翻身上床。
不讲道理的感觉真爽！痛快！
屠苏城的百姓随手捡起飘的到处都是的纸张，看完后皆是哈哈大笑，想他高高在上的宰相王弗，家中还有这等丑事。
“这纸还挺软，反正也没其他用处，当厕筹还不错。”
不知谁提了这么一嘴，之后便是一呼百应，街上的纸张很快被捡完。
明德殿。
邹易双手附后，慢悠悠走到殿前御赐座椅前，款款坐下，他笑嘻嘻地对站在一旁的王弗打了声招呼。
王弗面色铁青，硬着头皮对椅子上的年轻人躬下身子，道：“世子殿下今日怎么有空来上早朝。”
他当然知道邹易只来干嘛的，只是殿内百官都在，不好发难。
其他官员交头接耳，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在说王元肖那个逆子。
“皇上驾到～”
皇帝进入大殿，路过邹易时驻足，故作震惊，凑近他说：“这不是邹易吗？今日怎么有空来上早朝。”
邹易起身行礼，道：“有阵子没见陛下，臣想瞻仰瞻仰殿下的龙颜。”
“别以为你大伯我不知道你是来干嘛的，你就不怕王弗对你发难！”皇帝凑近邹易的耳朵，低声道。
“不是我干的。”邹易回答果断。
皇帝冷哼一声，甩袖坐上龙椅。
“众爱卿，可有事启奏？”
“臣有事启奏。”户部尚书陈奕挪步到大殿中间过道。
“何事？”
“额，回禀陛下，有刁民诽谤微臣和宰相。”
“哦？”
王弗心里叫苦不迭，什么事情都在朝堂上说！
陈奕还在表演。
“陛下，有刁民诬陷宰相之子与臣的小妾，通奸。”
朝堂众人都憋着笑，皇帝也是差点没忍住。
“噗嗤。”邹易憋不住，笑出声。
皇帝经邹易一带动，笑出了声，朝堂众人见皇帝笑，管他好不好笑，也跟着哈哈大笑。
霎时间，朝堂之上哈声一片。
邹易扭头对陈奕竖起大拇指，户部尚书到底是个实在人。
王弗满脸通红，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
皇帝的笑声戛然而止，他抬头，紧盯着王弗，道：“王爱卿，莫担心，寡人必会找出元凶，还你的爱子一个清名。不过，这件事，算是家事，还是国事？”
王弗如临大敌，强压心中震动，拱手道：“陛下，朝廷命官代表的是朝廷的脸面，应该算是国事吧。”
说完这一通话后，他猛然回过神，自己他娘在想什么！
邹易用余光瞥了一眼王弗，心里暗道：“王弗啊，王弗，你咋还乱了阵脚？我看你就是个老糊涂虫。”
皇帝收敛笑容，威严肃杀之气让朝堂安静下来。
他起身，走到王弗身边，目光投向朝堂上的每一个人。
“王爱卿，陈爱卿，你们好大的官威啊，这早朝，寡人没听到西边流民的事，没听到通州赈灾的事，反倒是听到了朝廷命官身家里的，国事。”
王弗冷汗浸湿后背，他的身子躬得更低。
“诸位爱卿，当真没有其他事情可以禀告？”
鸦雀无声。
“无事退朝！”
皇帝凝眉，大步离开明德殿。
众人跟着散去，王弗气呼呼地瞪了陈奕一眼。
“今天是个好日子……”
邹易吹着口哨唱着歌，往御书房走。
一名太监叫住他，让他前往御书房，刚好。
皇帝坐在椅子上揉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