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章 嫌隙渐开云雾散 神品得来缘匪浅(2 / 2)道医红侠录首页

“先生,您指的是?”

傅子谟顷刻间思绪又回到了和邢喜怀的对话中,转过身,望了望悬挂在书桌旁侧墙上的长剑。

“宋末元初,北方游牧民族大举进犯中原,自靖康年间,山河破碎。先祖曾在襄阳军中效力。襄阳之战,作为宋元更迭的关键战役,不仅见证了南宋的衰落与元朝的崛起,也让傅家从此有了与外族进行斗争的家族传承。”

邢喜怀激动地追问着:“先生再给我说说嘛!说说嘛!”

傅子谟见邢喜怀不大的年纪,却对未知事物充满好奇感,心中甚是喜欢。

遂娓娓道来:“襄阳之战那是蒙古与宋朝之间一场决定性的较量。这场大战从南宋咸淳三年开始,历经六年苦战,最终以南宋襄阳失陷而告终。在这场战役中,蒙古军队凭借强大的军力和先进的用兵方法,逐渐占据了上风。而南宋军队,尽管在地理和兵力上处于劣势,但仍凭借顽强的意志和出色的指挥,进行了殊死的抵抗。”

不经意间,傅子谟把右手的拳头重重地砸在书案上。

“在这场战役一次激烈的战斗中,先祖他不幸身受重伤,生命垂危,后被襄阳宣慰使救起。后来襄阳城破,宣慰使自尽殉国之前,将一批金石字画以及独生女儿托付于先祖照看,并说出了其中宝物的来历,单就这《溪山烟雨图》,既说了米友仁的轶事,也交代了此画不可轻易示人的缘由。”

“自此,《溪山烟雨图》保存在了傅家,直至今日。”

“那宣慰使女儿后来怎样了?”

“据祖上口述,宣慰使的女儿一直留在忻州,应该是得以善终了!”

邢喜怀听到这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脑海中浮现出了很多之前从未想过的场景。

一场大战之后,宣慰使的女儿得以逃出并能善终,是好的结局。而《溪山烟雨图》,作为那批字画中的珍品,以其独特的艺术魅力和深厚的米家文化底蕴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这幅画现在自己有幸一睹其容,它以溪山为景,烟雨飘渺,呈现出一种朦胧而神秘的意境。画中的山川草木、云雾缭绕仿佛都蕴含着无尽的生命力,让人仿佛置身于一个充满诗意的世界之中。

邢喜怀还在出神地想着……

傅家先祖对这幅画作爱不释手,视若珍宝。随着岁月的流逝,《溪山烟雨图》在傅家经历了数次的传承。从傅家先祖到后来的每一代传人,他们都对这幅画作充满了敬畏和热爱之情。而米友仁,绝没有想到,自己平生所为,警示之意与自己的这幅佳作,紧紧地牵系在了一起。

傅子谟见邢喜怀想的出神,轻轻地抚着这位爱徒的肩膀,坚定地说道:“作为《溪山烟雨图》的传承者,傅家后人深知自己肩负的责任与使命。我们不仅要将这幅画作精心保存下来,更要将其所蕴含的文化价值和精神内涵传承下去。”

邢喜怀微微点点头,望着先生的脸,心中莫名地升起一股责任感。

师徒两人正在说着话,忽然听到书房外傅安的声音,“院主,大公子从太原府回来啦!”

傅子谟闻听,喜悦之情油然而生,捏着邢喜怀的小脸蛋儿,“你庚儿哥哥回来了!”

“快进来,快进来!”

还没等傅子谟起身,邢喜怀拽着一个约莫十六七岁年纪的少年,大踏步地走进了书房里。细看这少年,一身白色长衫,外罩青纱鹤氅,脚踏菱纹绮云履,面色红润,想是时值酷暑,疾行所致。

少年见到傅子谟,来到跟前,倒头便拜。

傅子谟略一欠身,待行过三拜九叩之礼,傅子谟忙上前将少年扶起,双手扣着少年的肩膀,端详良久。

“庚儿赴太原府读书已半年有余,是否劳神过度啊?”

“谢父亲大人,不甚劳累,孩儿能够应付!”

“那就好,那就好!”傅子谟闻听回应道。

“你弟弟降生,将行满月之喜,府中上下,乡邻旧谊也须你回来帮衬招呼。”

“收到信后,孩儿未敢耽搁。对了,我娘身体怎么样?”

“现在一切都好了!”傅子谟答道。

傅子谟口中的庚儿,名唤傅庚,乃是傅子谟收养的义子,因学业精进,经太原府考试选拔,被太原府录取为诸生。因今日家事繁杂,故召回来以协同筹备家中举办的满月喜宴。

“父亲大人,可知京师近日有大事发生吗?”

“嗯?什么大事?”

“我有同窗家中做往来客商,从京师回来,说是闰六月开始,京师连日暴雨不止,京内长安街水深数尺。各处道路仿如河流,人畜死亡不计其数。漕船二十余艘,漕粮八千三百余石尽皆淹没,死了运军二十多人,沿河两岸民户漂没者无数。”

傅子谟闻听大惊!

追问道:“如此损失惨重,朝廷作何反应?”

傅庚看着父亲焦急的神情,连忙回答:“皇上已命户部发太米二十万石平粜,太仆寺发银十万两救济京师受灾居民,并命工部修渠疏通水道。”说话间又顿了顿。

“然,事有蹊跷却不在此!”

“为何?”

“天降大灾之后,时,礼部右给事中汪若霖奏称:京师二百余年来未见之水患,京师久雨不止,是上天对宫廷和邪臣的报应。今东宫五年不学,诸臣悠悠,莫以为意,大臣私相植党。并引用古人之言,谓‘不令不宁,百川沸腾’,今日之事,诚足寒心,不能仅仅斋祷为文而已。户部给事中江灏亦请赴祖庙祭祀,开经日讲以及听言、求人、理财六事,以为消灾灭祸之方。”

傅子谟急切地询问道:“皇上作何反应?”

傅庚却沉默着。久久,才回了一句。

“皇上皆不理!”

傅庚刚一说完,傅子谟忽然失神,口中念叨着:“国事不堪闻问!国事不堪问啊!”

到底是什么情形让傅子谟如此忧心感叹呢?却待下章呈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