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叔也是走南闯北有些见识的人,他看顾乘风情绪如此反常,而季轩则表现平常,隐约猜想大概伍知秋和顾乘风之间发生一些什么事,只是知秋是姑娘家没有说什么,当初她回来说了被他们识破女儿身的时候也刻意一笔带过,他也不好追着问。如今看确实两人有事情发生,所以他就隐去伍家的一些私密之事,把其他可以说的都和顾乘风和季轩说了个明白。
说完,他还拿出两封书信交给季轩,德叔说:“这是昨天早上知秋临上船之际,拜托我交给你和你师傅的信,一人一封。她说因时间实在匆忙来不及当面和你们告别,只能留下这两封信与你们说个清楚,还请你们能原谅他的不告而别。”季轩接过信感慨道:“她呀,总是想的这么周到,还和我们客气呢,放心吧德叔我会把师傅的那封信转交的,”顾乘风听闻落寞道:“德叔,就只有两封信吗?知秋没有留下给我的信吗?”德叔摇摇头说:“就只有这两封,我都交给你们了。”两人只能和德叔确认了伍知秋的行踪,知道她们一家是坐临海码头上的船只出发去京城后,不在停留谢过了德叔,就告辞翻身上马离开了。
两人很快就回到府中,一起来到正厅坐下,季轩迫不及待的就拆开伍知秋就给他的信看了起来,顾乘风则坐在他对面看着他看信,怅然若失的神情怎么也无法掩饰。季轩打开了信,宣纸上是伍知秋行云流水笔迹:“季大哥,知秋家中有变故匆忙之中要前往京城,此事实属意外,不能和你和柳大夫、顺哥顺哥娘当面告别实属难安,望你能转告一二,代为解释。我虽舍不得大家但也是身不由己,这段时日你和柳大夫都帮我良多,不仅为我治疗还解了家母之陈年顽疾。我内心一直感激不尽,本欲慢慢报答可惜世事难料。如今离别之际,我不胜感怀,你这样的谦谦君子,往后必定一帆风顺,前路灿烂,我无以为报唯祝君:身体康健,福泽绵长。伍知秋笔,于家中子夜。季轩看完信,心中也是一阵感动,他没想到伍知秋对他的感激之情这么深。他一直觉得自己没有做什么,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他师傅那样的秉性他稍稍提一下,帮伍知秋母亲看病是必然的事,没想到她会这样念念不忘。不过想到伍知秋去京城,有伍家的名头也很好打听。他早晚也会去京城家中的,到时候去拜访一下也是可以的,所以心里面并没有很感伤。
信看完了季轩一抬头,看到顾乘风的眼神直勾勾的紧紧的盯着他手中的那封信。他叹息一声道:“嗨,你看吧,这封信再不给你就要被你的眼睛戳出个洞来了,给你!”说着他把信递到了顾乘风面前。顾乘风好似有人跟他抢似的一把夺了过来。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看了好几遍。看完他沉默良久才开口,声音带着飘渺:“这信里从头到尾没有提及过我一下,连顺哥和顺哥娘都提到了,让你转告她已经离开这里免得他们牵挂,却根本没有我的名字!”顾乘风接着又道:“她还这么感谢你,还特地写了这封信给你,我什么都没有!”季轩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说:“人家知秋是懂得感恩图报之人,她总觉得因着我的缘故才能让我师父给她母亲治病,所以一直记在心上,临别之际还是特地感谢我一番,还祝我身体健康前途无量,怎么?这不该吗?有什么不对吗?”
顾乘风听他这么说仿佛被抽去了一身力气:“是自己活该!自己是非不分!这都是我自找的!我还指望着她能提我一句半句吗?”季轩看他一副萎靡失落的样子恨铁不成钢:“你对人家姑娘怎么做的,她没有在信中骂你那是人家姑娘有气度,你还你还指望着人家能提你?你伤透了的人家的心她躲都来不及,还会想着你!”顾乘风生平第一次被季轩说的哑口无言,不得不承认他所说的话确实没有说错,他根本没有办法反驳。自己当初被顺哥伤势冲昏了头脑,不去怪焦利和他的手下,反而觉得是伍知秋的问题,还被明月阁老板娘蒙蔽了根本不听伍知秋的解释,这也都是他自作自受。
思及此他稳住心神,告诉自己错就是错,对就是对。在这一刻他明白了想要挽回伍知秋的心自己可不能坐在这里自怨自艾。他认真的对季轩说:“既然知秋是做水路离开,一路北上往京城而去,我们在这里安排好一应事项,两天以后即刻出发。我要赶在她到达京城之前追到她,当面向她道歉以取得她的谅解!”季轩看着他毫不犹豫的就下了决定,赞许道:“嗯,这样才是你顾乘风原本的样子,做一个男人应该做的,有担当为时不晚!这两天我们就好好把手头的事处理一下,同时让我师傅在这里看顾着顺哥,我和你一起回一趟京城!”既然决定了,两个各自忙碌开了,顾乘风见了临海的大掌柜和几个管事吩咐事宜,要处理的事情提前处理了,季轩见了柳承亮把伍知秋的信交给他,和柳承亮说明原委让他再辛苦一段日子照顾顺哥。接着又和顺哥和顺哥娘交代了伍知秋的情况说要去京城一趟让他们安心在这里好好养病恢复。期间顾乘风接到留在沧州的属下的飞鸽传书,信中说已经抓住了明月阁的老板娘方玉萍,押送府衙后与焦利的两个属下对峙坐实了她通风报信勾的匪患害人的罪名,现在关入牢中一同等待知府最后审判。顾乘风和季轩知道了这个情况,都道这个女人是作死,如今落得个身陷囹圄也是她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同时也再次证实伍知秋所言非虚。这下焦利一案的所有人等都解决了,他们要么已死,要么生不如死!等所有事情都安排的差不多了,第三天早上两人带着几个属下就骑马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