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吗?”
陈寅午看着天边的夕阳说道。
“快去喜福堂!今天王家的公子大婚,宴请全城人一同参加。”
一道声音传来吸引了陈寅午的注意。
“宴请全城人参加?看来有免费的喜酒喝了。”
这一消息如疾风般传遍大街小巷。人们纷纷放下手中活计,面露喜色,匆匆赶往那热闹非凡的喜福堂,陈寅午也跟着去了。
喜福堂是一座宏伟的酒楼,,朱红色的大门敞开着,门口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陈寅午随着人群走进喜福堂,只见王家公子身着喜庆的大红婚服,英姿飒爽,新娘凤冠霞帔,娇艳动人,宾客们欢声笑语,祝福声此起彼伏。
人们纷纷找位置坐下,推杯换盏,好不热闹,陈寅午也寻了个空位坐下。
此时,台上的执宾高声喊道。
“吉时已到,新人行礼!”
在众人的注视下,新人庄重地完成了一系列繁琐而又充满寓意的仪式。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陈寅午望着那对新人笑了起来,台上的二位新人都面带喜色,听同桌的人说,两个人是从小的青梅竹马,感情一直很好。
礼成之后,新人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向了后堂。陈寅午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感慨。自己也曾有过这般美好的憧憬,只可惜命运弄人,至今仍是孤身一人。
这时,同桌的一位老头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别想那些了,今天可是个大喜的日子,咱们也得沾沾喜气不是?”
陈寅午回过神来,微笑着点了点头。
婚宴开始,桌上摆满了珍馐美味,人们欢声笑语,气氛热闹非凡,陈寅午也抛开了心中的思绪,与众人一同举杯欢庆。
酒过三巡,陈寅午虽然没醉,但他貌似被周围人的醉意所感染,他摇摇晃晃地起身,准备去外面透透气。
夜晚的微风轻轻拂过,让他的头脑稍微清醒了一些,望着天上那一轮明月,他心中的愁绪又渐渐涌了上来。
“到底离开多久了?”
他已经记不清来到这里多久了,长期的长途跋涉,他已经不再记得过了多久,但有时他是还会想起刚到这里的时候,或许真正的陈寅午早就死在仓库中了。
“明月皎皎照天涯,喜事连连入别家。独倚高楼思故土,清光万里映心嗟。”
他轻声吟诗,眼中寒光闪烁,风似乎更凉了些,吹得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在这陌生的土地上,他如同无根的浮萍,漂泊无依。曾经的熟悉与温暖,如今都成了遥不可及的梦。
陈寅午回到酒楼,和那些人又喝了起来,不知过了多久,他在一片喧闹中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他仿佛回到了故里,看到熟悉的高楼,听到朗朗的读书声。
深夜,他在刺骨的寒意中猝然冻醒,费力地睁开双眼,却只见周围被浓稠如墨的漆黑所吞噬。触目所及,尽是一片残破衰败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
方才还与他一同推杯换盏、饮酒作乐的人,此刻竟都化作了一具具惨白的骨架,在这阴森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瘆人。
陈寅午吓得一个激灵从凳子上蹦了起来。
“妈的!什么情况?!”
陈寅午朦胧的睡意瞬间消失,心脏急速跳动,冷汗不停地从额头滚落。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只有惨白骨架散发的寒意不断侵袭着他的身心。
他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颤抖着的左手摸向黑色长剑,拿起剑后他对着空气乱砍了起来,过了几分钟他缓过来了。
他看着漏风的窗户,掉漆的大门,很显然这里已经荒废了很久了。
“如果这是幻觉,那我刚才吃的是什么?为我做法的老和尚是否也是假的。”
陈寅午咂咂嘴,嘴里还留有吃的樱桃点心的甜味,他不断的扣自己的喉咙,直到干呕才停止,然而,什么东西都没吐出来。
他出了酒楼,大街上空无一人,他按照自己记忆中的路,走到了之前人们钓鱼的地方,地上连鞋印都没有。
按理来说今天下午有不少人在此处钓鱼,有老有少路过总会留下脚印,很显然那些有可能是他臆想出来的。
陈寅午见此,又快速向灵福寺冲去,不久,他到了灵福寺的门口,大门已经掉色破烂不堪,门口的两座石狮子,一座掉了脑袋,一座也已经残缺不全。
怀着对老方丈的尊敬,他轻轻推开了的大门,大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看起来已经快散架了。
陈寅午穿过摆放着巨大香炉的庭院,来到了正殿跟前,昏黄的光线透过正殿那破烂不堪的窗户投射出来。
此时他突然想到一句俗语,“一人不进庙,二人不看井,三人不抱树,独坐莫凭栏。”
他摸出黑色长剑一步一步向正殿走去,先是扒在窗户上往里面瞄,里面什么都没有,金色的大佛微闭着眼,嘴角若有若无的弧度的浅笑,正殿内貌似与刚来时一样,还是一片祥和。
陈寅午轻轻推开了门,一声女人的尖叫吓他一跳。他的心脏猛地一缩,整个人瞬间紧绷起来,手中的长剑也握得更紧了。
殿内一股破败的气息扑面而来,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他不知道尖叫声是从哪传来的,佛像前摆放着一盏破败的油灯,油灯隐隐的光照亮了佛像的脸。
之前盘坐的金色佛像已然变成了黑色的千手佛,陈寅午看着佛像的眼睛,感到周边正在变模糊,他赶忙移开和佛像的对视。
“什么情况?这么大的佛像难不成还会更换。”
佛像前香炉里的三根香还在燃烧,陈寅午没在意,他之前听人说佛本无相,虽然心里有点发毛,但还是表现的很正常。
他向正殿后的禅房走去,那是之前老方丈为他作法的地方,禅房没有门,走进禅房里面只有一具尸骨,尸骨身着袈裟,虽然已经不成样子了他还是能根据服饰,判断出那是之前为他作法的老方丈。
他在灵福寺里转了一圈感到很奇怪,寺庙来来往往的人已不见去去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陈寅午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找了一处空地,埋掉老方丈的尸骨,立了一块石头,因为他不知道方丈的法号,所以在上面刻下了“方丈之墓”几个字。
随后,他出了寺向北不断跑,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这座城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