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尚往来，帮马铁军将桌椅板凳等办公物品搬到兽医站后，天已擦黑，冷意更甚。

张扬本打算趁着风雪不大的功夫麻溜回屋躺着，却不料心情大好的马铁军，非要拽着张扬回屋喝酒说些知心话。

他家就在十字街拐弯处，离兽医站只有两三分钟的脚程，张扬实在架不住热情，半推半就的跟马铁军又回屋小酌了几杯。

得益于兽医身份，马铁军家里确实藏了不少好宝贝，屋檐下挂着的野山椒总共有十来串，还有一些烟熏的腊肉，咸肉肠之类的肉制品，都被马铁军用一个竹篮悬挂在屋顶。

切了一盘卤肠和腊肉拼盘上锅放蒸屉热好，又炒盘花生米打点盐粒子这么一搅和，再加上一瓶老白干，下酒菜算是齐全了。

摇了下瓶子的酒花，马铁军掏出两个酒盅，一人倒了些，呲牙咧嘴抿了口，长抒一口气。

“张扬兄弟呀，这段时间，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一准是办大事的，有学问有能力不说还不卑不亢，对我们这些泥腿子也尊敬，不像那周振涛，三天两头愁眉苦脸，好像来我们冯家峪，委屈他了呢，实在是丧气!”

张扬夹了一筷子腊肉，对马铁军的恭维，连忙摆手：“铁军哥，你就快别寒碜我了，我就是个随遇而安的性格，没啥大能耐，在咱们公社也是，总要有始有终嘛，既然来了，只要大家伙不嫌弃我，就一直干下去呗。”

听到这滴水不漏的回答，马铁军直竖大拇哥：“你看，青年才俊就算了，小嘴也像抹了蜜一样，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评书先生说的好，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雨风雨便化龙，我看你往后指定能行，苟富贵，勿相忘啊。”

张扬对这糖衣炮弹向来免疫，又对着马铁军一阵商业互吹。

俩人边喝酒边扯淡，酒到浓处的时候，张扬还挽起袖子，亲自下厨，下了一锅热腾腾的肉丝面。

酒足饭饱后，张扬拒绝马铁军送别的好意，自己借着雪地反射的光亮，踉踉跄跄的往宿舍走。

别说，这老白干喝起来还真上头，张扬喝了八九两的样子，现在只觉得头晕乎乎的，脚踩在雪地上，像棉花一样松软无力。

回屋简单洗漱下后，强撑着最后的力气，摆出逍遥长春功炼炁姿势，睡眼惺忪地躺下。

这一夜，张扬罕见地进入了梦乡，模糊的意识当中，只记得纱帐下，几个穿着薄纱红肚兜的妙龄女子，吐气如兰，在张扬胸口上画圈圈。

张扬关键时刻自然也不肯掉链子，雨露均沾，到后来干脆玩起了叠叠乐。

塌下，几双绣鞋凌乱的摆放着。

笙箫齐鸣，伴随着梦境的逐渐真实，张扬恍惚的发现，这几个妙龄女子的模样居然逾趋清晰起来，一个是留着齐肩长发的秦淮茹，杏眼桃腮，一副侠女模样。

另一个则是秦京茹这丫头，攀上张扬脖颈就不松手，至于另一个女子的模样，则是美人尖，浅浅的小酒窝，鼻腻额滑，面容清冷，赫然正是不久前四九城相亲的黎秋白。

这几个女子一时间明明现实中素昧平生，在梦中却仿佛成了知心姐妹一样，琴瑟和鸣，扶危济困……

次日天明，听着窗外雄鸡啼晓声，张扬四肢酸痛的起来，只觉得比农忙时节的庄稼把式还累。

“奇了怪了，我这身强体壮，年轻气盛的，咋睡一觉起来跟没睡似的。”

费劲睁开眼睛，张扬刚准备起身倒暖壶里倒杯水解渴，哪里料到一掀开被褥，就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