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乾进去之后,曹嵩又请了于禁、毛玠、张辽等全都进堂议事。
从午睡中醒来,听到消息的一瞬间,曹嵩已经明白果然有大事发生。
他之前接触过孙乾,知道此人乃是极度沉稳、办事稳妥之人,性子也是不疾不徐,颇有急智,能让他慌成这样,定然是颠覆权柄之事。
“曹翁,徐州已经大乱,陶公已病入膏肓,这几日便会身死。”
这句话一出,堂上所有人都陷入了震惊。
除却对消息的惊讶,更多的是紧盯着曹嵩,眼神里多是讶异和崇敬。
老太爷真的是智多近妖吗?妖人也!不,这恐怕是神人了,光是凭借徐州的一个举动,就敢直接下论断,断定陶谦病重。
现在听了情报,竟然是毫无偏差!当真是陶谦病重!
他们早早的做好了心理准备,以至于现在不会太慌,连毛玠这样的内政人才,都有很多种方略可以在徐州此次大乱之中获取成果。
“是何缘由?”曹嵩冷静的问道:“说来我听听来龙去脉,为何忽然病重。”
孙乾只是愣了半晌,然后马上环顾四周,对在场的文武相继拱手,语气轻快的道:“在下不敢拖延,现将这段时日徐州之事,尽数告知,诸位不必担忧乃是引诱之计!”
他这话坦然干脆,让很多人目光动容,这就是最快的解释方式,不将顾虑说通,怎么求都求不来。
孙乾停顿了片刻,马上道:“几十日前,陶公已变得疑神疑鬼,多次召我与陈元龙反复盘问,言语之中都怀疑我们其中有人投靠了沛国。”
说着他看了一眼曹嵩,现在已经不难猜出就是一种布局,曹嵩的目的达到了,让陶谦不再信任他们。
“我们只能极力解释,但据我所知,都有指责对方的意思,”孙乾说到这叹了口气:“久而久之,变成了在下和陈登相互攻讦,让陶公越发不信任。”
“这,亦是无奈而为之。”
他们两人谁都没有那种逆来顺受,率先退一步的胸襟。
“再到后来,陶公罢免了不少人,又贬谪我们两人,引起了许多士族不满,乱象频生,借此时机,彭城、下邳、郯城三地的粮食总督运笮融趁机贪墨了大量的钱粮,数以万金计。”
“他建造了佛庙,以金镀佛,让百姓顶礼膜拜,极尽奢华、铺张浪费,在几个月内已敛财数万金。”
“徐州境内,有百姓在礼佛求存,跟随笮融信佛,换取粮食饱腹,更有成千上万的百姓饿死路边,不能饱腹,这些事一出来,陶公心神震动,大受打击。”
“由此,徐州实际上已经乱了!而陶公亦是命不久矣,他临终前对我们说了一番话,寻有志之士以安徐州百姓,故此以陈氏为首的士族,欲迎曹公入主徐州。”
“还请主位切莫怀疑,立即前行!因为丹阳人曹豹欲迎袁氏兄弟,已派人向南北而行,报信去了!”
孙乾说到这,向着曹嵩拱手鞠躬,面容郑重:“在下恳请曹翁,当仁不让,取徐州而治,救一救徐州的百万大汉子民吧!”
话音落下,其余文武亦是转身看向曹嵩,表情神态各异,以毛玠为最,他万万没想到,徐州竟然真的可以不攻自破。
果真是,只需要勤勉尽责治理沛国,将仁名传播出去,如今徐州一乱,他们想在附近寻找快速安定局面的人,还能有谁呢?
肯定是曹氏了!
曹家对我徐州以德报怨,对百姓秋毫无犯,深得民心。
而且其政令可以安置百姓人力,足可见未来丰收之景,而且他们对待士族、商贾也都是礼遇有加,结交为主。
换个别的诸侯来,你根本不知道他的性情如何,会否仁德对待士族百姓。
当地这些大族赌不起,也不可能用这种事情来赌。
所以,他们宁愿迎奉曹操入主徐州,请他来平定现在的乱事。
曹嵩背着手走到了孙乾面前,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面容冷肃的说道:“如果我猜得没错,现在徐州有两股乱党。”
“其一是笮融的礼佛教党,蛊惑了数万百姓。”
而且这还是不成道义的一种小教派,大汉的佛教本来就不兴盛,充其量准许他们修建寺庙而已。
还要追溯到汉明帝永平十年的白马寺,这些年过去略有发展,但完全不成气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