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人，十八年阳寿。

他读懂师傅的意思了。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放心，为师不会亏待你的。”察觉到对面过分安静，北望真君继续问道，“对了，为何不曾听到你那几个师弟的声音？”

“他们太吵，被我封闭了五感。”

北望真君知道张抑尘喜静，可为了天下大计，只能耐心劝阻，“罢了！前面的事情可以忽略不计，但灌顶之前，切记一定要先告知他们到建木之后的注意事宜。”

“遵命。”

玉佩的光芒暗淡下来。

张抑尘咬破自己的手指，认命一般画着师傅交代的万里符。他的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凭空添了几道皱纹，一头青丝中也夹杂了几根白发。

“起！”

符上的金光亮起，林佑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影随着符咒的消散而渐渐模糊......

“我们到了。”

再次听到张抑尘的声音，林佑星感觉自己恍如隔世。

“师兄？这是哪里？”

“哇！师兄好厉害，我记得刚出村子不久，这就到仙门了？”

“仙长，刚才的大鸟呢？”

林佑星在原本木讷的几人七嘴八舌讨论时，趁机观察着自己所处的环境。

不远处是一片淡灰色的浓雾，里面看不太清楚。

“哇！那是什么？简直捅破了天！”

林佑星循着王俊才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片浓雾中唯一清晰的就是伫立着的那个特别高大的圆柱，向着天空伸展而去，完全看不到尽头。

张抑尘有些后悔解除几人的五感屏蔽。师命难违，他也只能清了下嗓子，示意几人安静。

“那就是建木，也是你们将要进行灌顶的地方。”张抑尘被几人吵的脑仁疼，但还是耐着性子继续说道，“有什么问题，你们可以问。在我回答的时候认真听，因为同样的问题，我不会重复第二次。”

几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一个白胖的少年最先开了口。

“仙长，建木是啥？还有灌顶，是啥意思？”

张抑尘点了点头，心中暗暗赞许这个叫张鑫的少年一下就提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所谓建木，是沟通天地人神之间的桥梁。昔日神帝伏羲、黄帝等神界众人，都是通过这条天梯上下往来于人间天界的。后来神灵被凡人蛊惑，带着属下由建木而上开展了大规模叛乱。天神为了平息战乱，派祝融斩断了天地连接的唯一通道，也就是建木。此后灵气匮乏，修仙之人越发稀少。北望真君，也就是我们的师傅，两年前算出建木将重现于人间。”

“至于灌顶，就是用你们本身就具有先天灵气去吸引建木溢出的灵气，引气入体，达到练气的状态，还有别的要问吗？”

“仙长，那没有建木的时候，你们是怎么练气的？”

这个问题让张抑尘回想起自己和师傅相处的场景，回复的口吻也不再那么僵硬了，“如今灵气本就匮乏，我们当时都是在山中日复一日的打坐，最后才抓住天地间将要消散的灵气。”

“仙长，练气之后我们会变成像您一样厉害的人吗？能捉妖，能长生不老吗？”

“修仙之路无止境。我并不是多么厉害的人，只是在适当的时间选择了适当的事情。你们引气入体后，也要进行修炼才能捉妖。至于长生不老，我如今已经一百多岁了，你们看得出来吗？”

听到几人的惊呼，张抑尘感到有些受用。

长生不老？

那将会是怎样的人生呢？

林佑星也忍不住憧憬那样的人生。

张抑尘告诉他们，灌顶成功时，他们将会看到身边出现一个鼎状的物体，将它拿出来，几人便可以跟他一同返回师门了。

两刻钟后，见他们不再开口，张抑尘主动问道，“还有别的问题吗？”

五人纷纷摇头。

“站在我身后，我替你们开路。”

张抑尘咬破手指后对着那片迷雾大吼一声“破”，而后在他们面前的迷雾悄然散去，出现了一道堪堪通过一人的通道。

张抑尘示意他们逐个走进通道，并嘱咐他们千万不要回头。

“记住，接下来的路，你们就要自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