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另一个腿上缠着绑腿,戴着黄军帽,嘴里叼着劣质烟卷的成年人走过来,他一脸严肃地看着陈茂德说道:“老陈,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上头要查清楚每一件事,你别让我们为难啊!”
陈茂德皱起眉头,不耐烦地回答:“我都说过多少次了,我没有隐瞒任何事情。你们不信可以去调查嘛!”
那个年轻人见状,又举起木棒,准备向陈茂德砸去,却被一旁的成年人拦住了。成
年人瞪了年轻人一眼,示意他不要冲动。然后对陈茂德说:“老陈,我们知道你是个好人,但是现在局势紧张,上面要求严查每一个人的背景和经历,希望你能理解。”
陈茂德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我明白,可是我真的没什么好交代的了。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
成年人沉思片刻后,放下手中的香烟,拍了拍陈茂德的肩膀,语气缓和地说:“好吧,既然如此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成年人看着眼前的情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他缓缓地站起身来,双手背在身后,眼神冷漠而坚定。他环顾四周,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的脸,然后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了房间。
随着门轻轻地关上,屋内陷入了一片死寂。几个年轻人互相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和残忍。他们慢慢走向陈茂德,手中握着粗重的木棒,脚步轻盈而稳健。
陈茂德的身体被紧紧包裹在厚厚的棉被中,仿佛一只被困住的野兽。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双眼充满了愤怒和绝望。
他试图挣扎,但那厚实的棉被将他牢牢束缚,让他无法动弹分毫。
两个年轻人走到陈茂德身边,举起手中的木棒,用力挥下。
木棒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带着凌厉的风声,狠狠地砸向陈茂德的身躯。
棉被瞬间凹陷下去,发出沉闷的声响。
“嘭嘭”声不断响起,如同密集的鼓点,充斥着整个房间。
每一棍都蕴含着巨大的力量,透过棉被传递到陈茂德的身上。尽管没有直接造成明显的外伤,但这股力量却深深地冲击着他的内脏器官,给他带来了难以忍受的痛苦。
陈茂德咬紧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他竭尽全力运用内力抵抗着这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然而,棍棒的打击如雨点般密集,让他根本无法喘息。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像是被搅动起来,发出“哗啦啦”的巨响。这种剧痛让他几乎无法承受。
他的心脏在胸腔中疯狂跳动,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一般。
肝脏、脾脏和肠胃也在腹腔内翻滚,让他感到一阵恶心。胃酸涌上喉咙,他忍不住吐出一口又一口的酸水。
最终,陈茂德再也无法承受这样的折磨,他的头猛地一歪,失去了意识,昏死了过去。
就在那时,陈茂德仿佛穿越时空般回到了中条山的赤红沟。
那恐怖的航空炸弹在他面前爆炸,地面瞬间被火光笼罩,巨大的气浪将他狠狠地掀翻在地……
他喘着粗气,拼命想要按住快要跳出胸膛的心脏。
然而,就在这生死存亡之际!天空中突然传来一声怒喝!
“哪个驴日的还敢胡来?老娘一张老羊皮换他五张血羔子!”随着怒吼声的响起,设置私刑的小房间门被人一脚踹开!
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女子突然出现在门口,她的头发凌乱不堪,手里还拿着一把铁锨,就像是从天而降的天神。
这个女人就是陈茂德的妻子——香草!
香草瞪大了眼睛,怒视着眼前的一切,大声呵斥道:“都给老子停下来!”
说着,她用力地把铁锨拍在了土墙上,发出一阵“嗡嗡”的声音,连窑洞顶上和墙壁上的泥土都被震得掉落下来,扬起了一片尘土。
这阵仗让在场的几个青皮后生都惊呆了,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凶猛的女人,一个个吓得面面相觑,赶紧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香草的双眼通红,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高举着铁锨向那几个年轻人冲去,作势就要兜头劈下去的样子。
她嘴里高喊着:“我和我家老陈杀过无数人,收割了无数鬼子的性命!今天也不在乎多弄几个小混蛋!”
几个年轻人平时都是欺负弱小的角色,哪见过这种场面,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扔下手中的棍棒,惊慌失措地四散逃窜。
“安邦、定国过来,把你老子背回家去!”香草一声令下,她的两个儿子旋风般地冲进门来。
安邦背起老父亲,定国抬起父亲无力耷拉下来的双腿紧跟在后面。
香草高举着铁锨断,瞪大了一双杏眼,警惕地注意着漆黑的四周,生怕那一伙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再次跑出来抢人!
从那以后,陈茂德就变成了香草重点看护的对象!
他的原则就是,批斗陈茂德可以,但是只能文斗,不能武斗!
如果发现有青皮后生或一些懒汉二流子胆敢对丈夫动手动脚,香草就会第一时间冲上去,挥动准备好的擀面杖或屁股下面的小马扎一同胡乱招呼!
作为香草一家,自解放前就对邻居关心有加,扶贫济困的事情干了不少,所以没有任何民愤!
在那个特殊时候,村民们倒是乐意看到香草那“杨排风”一样的英勇表现!
很多人经受不住煎熬,选择了自杀!、
香草如果不在陈茂德身边,就会派出一个儿子时刻跟在他的后面,时刻关注着丈夫的一举一动,这样的日子,不知道何时才能使个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