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霞还不想死,她放心不下自己的母亲和弟妹。求生的本能使她一点点的向洞里爬去,洞口处马蜂还在“嗡嗡”的鸣叫,想等着余霞自投罗网。
余霞强迫自己静下心来,长期的劳作使她具有与同龄人不一样的沉稳,她快速的思考起来:吊脚马蜂不敢进洞,说明这个洞里有它们害怕的东西,有可能是气味,也有可能……也有可能是它们的天敌。糟糕,马蜂都害怕的动物能是什么呢?猛兽?毒蛇?还是更多更大的马蜂?
想到这里,余霞忍不住后背发凉,仿佛毒蛇正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向她爬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让她汗毛竖立,她不敢想像千百条毒蛇一齐撕咬她的场面。
越想越怕,余霞仿佛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正当她准备听天由命的时候,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来:“这是哪里来的小女娃?到我家来干啥呀?”
余霞弓着的紧张得发抖的身子突然软了下来,原来不是毒蛇,是一个人,看来这个山洞是他的家。余霞想:就算死了还是有人能去给自己家人通风报信的,老天爷待她不薄。
说话的人走到跟前,余霞看清楚了他的模样,没想到如此年轻洪亮的声音居然是一个精神抖擞的白胡子老爷爷发出来的。
“呜呜呜,爷爷,我被吊脚马蜂蛰了,可能活不成了,我叫桃余霞,就住在双凤镇旁的桃花村,我的爸爸叫桃大兴,您行行好,能帮我去告诉我的家人我在这里,就感激不尽了。”
余霞不知道这位老者是好人还是坏人,就一股脑儿的把自己的情况先告诉了他。她想就算是死了,也至少有人知道把她的尸体送到哪里去,不至于烂在荒郊野外。
“要死了?小女娃,我看你口齿伶俐,倒不像是个短命鬼哩!”老者爽朗一笑。
“爷爷,你是不知道这吊脚马蜂的厉害,我母亲说她小时候亲眼看到一个人就仅仅只是被蛰了一下,没过几天就死了。我这被蛰得满头包,哪里还能活呀?”余霞越说越绝望,她才九岁,生活虽苦,但是生命才刚开始,她还没有活够呢。
“放心吧,小女娃,有我在你死不了。”老者摸着胡须,变得严肃起来。
余霞还没有从死亡的笼罩中回过神来,只觉得这是老者故意诓骗她,让她不那么害怕而已。
老者把余霞从地上抱起来,放到一张石头雕刻的床上,这石头床仅一米来宽,床上连一根稻草也没有,躺上去只觉后背冰凉。余霞正被蜂毒折磨,发起了高烧,这冰凉的床来得正是时候,躺了半分钟,便觉得身体不那么烫了。
老者从洞中的石头缝里拔下几株野草,稍稍使劲,用手把野草的叶子摘下碾碎,搓出草浆,敷在余霞被吊脚马蜂蛰过的地方,好一会儿才全部涂完,这草浆的味道跟刚刚余霞进洞时闻到的一模一样,冰冰凉凉,沁人心脾,令人十分安心。余霞只觉一阵睡意袭来,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到醒来的时候,她抱着头回想刚刚发生的事情,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对了,那位老者呢?他究竟是谁?余霞在这座山上来来回回的割了这么多次草,从来没有遇到过他,更别提这儿居然还隐藏着一个山洞了,难道他是老天派来救命的神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