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它字里行间包含着的舔犊之情。

白夏看着拳谱，每个字都像荣海坐在桌前抓耳捞腮苦思冥想怎么下笔。

师娘在一旁柔声轻笑。

本该出现在自己生日上的礼物，此刻却成了荣海最后的遗物。

“师父！”

有道是情到深处自然浓。

那压抑许久的苦楚此刻化为无边潮水喷涌而来，白夏一声师父，便跪在荣海遗体前久久不起。

这一跪，便是半日。

半日后，白夏感觉泪水都哭干了，嗓子都哑了，血都凝固了，他才僵硬的起身。

依旧是那么多人。

为荣海送行的人不见少，只有更多。

白夏僵硬的冲他们点头，以示感谢。

转头冲老米道：“师父……是怎么死的……？”

“同归于尽。”

老米复杂的抬起头，仿佛想到了昨日的光景。

“南二区有很多普通人，龙虎道场袭来的那天，荣老当机立断挺身而出，一人斩杀百万妖魔，救了不知道多少人。”

“但，你的师娘是个普通人……”

“荣老保护了千万人，唯独忘了你的师娘，待他回来时，你师娘已经被龙虎道场那两个家伙抓住了。”

老米说的那两个家伙应该是龙虎道场的大长老和宗主，也只有他们有这个实力对抗荣海。

白夏木着脸：“然后呢？”

“然后……你师娘只说了一句话。”

“什么？”

“亲爱的，动手。”

白夏：“……”

他终于知道老米为什么要仰着头了。

“那个时候，荣老或许就心存了死志，于是，他用了为你量身打造的圣拳，这个拳法，纵然是荣老，也无法驾驭。”

“所以他击杀了那两个家伙，同时自己也只剩了一口气。”

白夏久久不能平静，半晌后他道：“师父他……真的亲手杀死了师娘？可他是那么爱她……”

老米这时摇了摇头：“龙虎道场那两个杂碎知道用你师娘威胁不了荣老，哪儿还能拿她说事，荣老动手时，他们就丢下你师娘了。”

“你师娘……是自裁的。”

老米也哽咽了一下，说：“她说，此生不求与你师父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白夏吸了好几口凉气，这才恍惚过来。

他压着悲痛道：“我可以再看师父一眼吗？”

老米点头，他掀开盖着的白布。

担架上，荣海静静的躺在那，像是熟睡一般。

白夏第一眼就注意到荣海遍布浑身的印文和伤势，印文和正在升仙的楚雄有些类似，但白夏只看了一眼，注意力就被他胸口上那只卡通猪给夺取了。

“噗……”

白夏忍不住笑出声，然后捂着嘴，尴尬的比划着。

老米也笑了笑，并未在意。

“你师娘一直觉得你师父所在的队伍图腾太丑了，非得给他设计个好看的，但你师娘吧，手上功夫不行，可荣老从没介意，他甚至把你师娘画的纹在了胸口，逢人就炫耀。”

“你师娘为这事儿可没少嘀咕他，说这是她的黑历史。”

“现在这段黑历史终于要被埋在坟墓里了，可惜，以后也听不到荣老的炫耀了。”

白夏不知道说什么，过了片刻长叹一声。

“唉……”